“姓名，年龄，性别！”
审讯室里，赵东晨严肃地问那个傻小子。
“姓名，年龄，性别！”
傻小子有模有样地学完，又露出招牌性笑脸，“嘿嘿嘿……”
“你叫什么名字？”
赵东晨无奈，换了一种问法。
“郭靖！”
傻小子骄傲地抬头挺胸，“我是神雕大侠！”
赵东晨苦着脸看向周少杰。
再问下去，他觉得自己也要智障了。
“我来。欲成佛，先成魔。”
周少杰拍拍赵东晨的手以示安抚。
傻小子瞪着两只小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两人，半张着嘴，流着口水嘿嘿傻笑。
“郭靖，你家在哪儿？”
周少杰尽量让声音温和些。
“……桃花岛。”傻小子想了想，“神雕背我飞来的，找我妹。”
“你妹是谁？”
“……江舟？”
傻小子费脑地挠着后脑勺。
牛头不对马嘴。
赵东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周少杰也消化了好一会儿。
傻小子眼斜口歪，冲着两人比画，“射箭，啾——”
周少杰沉心静气，“你会射箭？谁教你的？”
“楚帮主。”
这次，傻小子回答得很溜。
“楚帮主是谁？”
“楚城。”
傻小子对答如流。
不用说，有人之前对他进行了强化训练。
“胡说八道！想好了再说！”
赵东晨忍不住瞪眼呵斥。
傻小子吓得一哆嗦，瘪了瘪嘴，倾盆大雨说来就来，冲着周长杰哭诉，“妈……他打我……呜呜呜……”
周长杰目瞪口呆，他哪里长得像个女的？
得，没法审了。
*
隔壁的监控室里，林宇尘苦恼地捏着自己的笑脸，“我虽然很生气，但还是忍不住笑。”
江舟安静地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林宇尘放下手，鼓了鼓腮帮调整了一下表情。
看到江舟默然无语，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江主任，你知不知道你徒弟那个啥？”
“嗯？”
“你没听说？也是，这两天你事儿太多，没顾得听闲话……就是楚城那方面不行。”
林宇尘摇头叹息，“唉，怪不得他一直不找对象，我之前还寻思他跟我一样，被女朋友甩了有心理阴影了，没想到他比我更可怜。”
江舟本来在回想那天站在河边的那个假“楚城”，这个人后来一直没露面。
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邱杰装扮的。
如果后来楚城没有及时赶到，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当时正是上班时间，如果是邱杰，离岗需要请假。
正好贺筝现在中心医院住院，她一会儿去看望她的时候，顺便查一下邱杰那天是否在岗。
现在，她和楚城只是怀疑邱杰，没有确切证据。
为了避免像之前一样打草惊蛇，他们约定暂时保密，暗中进行调查。
但是这样以来，如果邱杰就是“孟婆”，他还能继续作恶……
江舟的思绪被林宇尘打断，听清他的话立刻反驳，“谁说楚城不行？他有女朋友！”
林宇尘看江舟不容置疑的样子，不由疑惑，“不对吧，我们从来没见他跟谁约会，他不会是蒙你吧？”
“他蒙我干什么？他说他有，他还让我帮他女朋友试过婚纱，说是正在谈婚论嫁！”
江舟本能的维护楚城。
“他让你帮他女朋友试婚纱？”
林宇尘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天我们去网通查案子，回来的路上正好经过那家婚纱店。”
江舟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理直气壮地解释。
“噢……这样啊，我说呢，一般试婚纱都是拉着准老婆去，哪有找人帮着试的。”
林宇尘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下，“不过你是他师父，估计他没跟你客气。”
“那当然，这点儿小事不算麻烦。”
江舟脑海里想起那天自己穿着婚纱的样子，还有楚城对她说的那些话，有些恍惚。
那天楚城看她的眼神是不太一样，而且喜怒无常，难道他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也是……那就怪了。”
林宇尘把椅子拖近点儿，“那天我在一楼电梯口碰见楚城和贺筝的时候，贺筝追着楚城表白，楚城冷着张脸不理人。
我当时把楚城拉到一旁，跟他开玩笑，说他只顾着给贺局长当上门女婿，把你给忘了。
结果楚城跟要吃人似的，一把推开我，急三火四地跑了。
贺筝在后面紧追不舍。
我一头雾水，回办公室调监控看。
结果，我看到楚城从贺副局长的办公室走出来，脸色不太好。
他进电梯到五楼的时候遇到了贺筝。
贺筝像是哭过了，一进门就扑上去搂着楚城的脖子献吻，还说就算楚城不行，她也爱他。
我这不是听八卦，是亲耳听贺筝说的。
贺筝还说，就算她爸不同意，她也非楚城不嫁。”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那天贺筝跟着楚城跑去找她，对她敌意那么大。
可是她是楚城的师父，楚城关心她，贺筝吃的什么醋？
还说她老牛吃嫩草……
江舟有些愤懑。
不过想想贺筝当时受伤肯定很痛，一时口不择言也可以理解。
她是大人，不能跟这些小年轻计较……
“没头没尾的，估计你想错了，楚城那么结实，怎么可能有问题，可能贺筝对楚城有什么误会。”
江舟瞅了林宇尘一眼，“办正事没看你这么积极，八卦的时候来劲了。”
“你可别冤枉我，我就算看监控了，心里这么想的，我也没跟其他人说。可是贺筝到处宣扬，咱队里的人除了你全都知道了。”
林宇尘说。
“贺筝怎么能这样做？她不是爱楚城吗，不知道保护他的声誉吗？”
江舟替楚城抱不平。
“谁说不是？这几天她住院，不管是咱们队里的，还是其他科室的，想巴结贺局的都跑去医院看望她。她逢人就诉苦，说不计较楚城阳痿想跟他结婚，楚城倒好，连去医院看看她都不肯，到现在连个人影没见着。”
林宇尘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同人不同命啊，要是贺筝对我这么死心塌地，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病房里陪床。”
“你可以去试试，说不定贺筝看到你的好，就移情别恋了。”
江舟冷笑，“回头你要是表现不佳，她到处宣扬你也不行，让你体会一下是什么滋味儿。”
“也是，贺筝这嘴有点儿把不住门儿……不过……”
说到这里，林于尘突然打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江主任，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听说年底干部调整，咱们董局要调省公安厅去，贺副局长接正职。”
林宇尘说，“消息应该可靠，要不然，那么多人争先恐后巴结贺筝，肯定想进步呗。”
“攀高踩低的人哪里都不缺，不管是谁当局长，咱们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江舟云淡风轻。
“可是你把贺筝得罪了，如果贺副局长转正了，你主任的位置恐怕保不住。”
林宇尘急声说，“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提醒你。你别稀里糊涂的，早点儿去找董局长，要不到时候让楚城把位置顶了，你这么多年白忙活了。”
“什么？楚城要提拔吗？”
“那还用说吗？贺筝哭着喊着满世界宣誓，非楚城不嫁！贺副局长走马上任，能不提拔自己的准女婿？”
林宇尘同情地看着江舟。
“我无所谓，听组织安排。再说楚城也该提拔了，你也是，后起之秀，我希望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能好好发展。”
江舟不想继续谈下去了。
“江主任，你可别怪我多嘴。”林宇尘讪讪地说，“事关升迁，没有人会谦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