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棠意和卓一言来到她口中的那个酒吧，低头看了眼手机，这会儿八点四十。
“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女生声音清冷，漫不经心地问。
卓一言想了想，“大、大概七点五十离开的。”
棠意点点头，带着她走到一旁人行道的树下，女生背靠着树，一条腿微微曲着，整个人懒散地不行，声音淡淡地开口，“在这等会儿。”
他们进去快一个小时了，这酒吧看起来档次不低，六百块钱估计在里面玩不长时间。
卓一言这会儿已经从哭声里走出来了，眼睛红肿的不行，说话也带着点哭腔，倒是没在掉眼泪，反而有点担心棠意，“棠意，要不我们走吧，他们有两个人……还是男的。”
“才两个啊？”
棠意轻嘴角牵起一抹笑，眼尾潋滟，笑魇如花，眸色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寒意摄人，眉眼间透着点狂，完全不带怕的。
“可是——”卓一言还想说什么，被棠意打断，女生摸了摸口袋，随后站直了身子，侧头跟她说话，“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棠意径直朝对面的便利店去，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样东西，卓一言神色顿住，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烟和打火机。
下一秒，棠意在她身边站定，后背倚着树，随后把烟盒打开，修长的指尖随意抽出一支，点燃，当着卓一言的面把烟蒂放在嘴边，最后吐雾，动作娴熟，仿佛做了无数遍。
吐雾的时候棠意特地避开了她，没让她闻见，卓一言此刻整个人都有点呆滞，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棠意，你……”
现在的这个棠意好像和班里的棠意有些不太一样……
“不要告密哦学委。”棠意眉尾轻挑了声，冲她扬了扬手里的烟盒，唇角挂着浅笑。
卓一言立马摇头，乖的不行，“怎么会，我保证谁都不告诉。”
说着还比了个发誓的手势。
棠意被她逗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真可爱。”
卓一言有些脸红，安安静静在她旁边站着。
一根烟燃尽，棠意又点了第二烟，直到第三根烟点燃的时候卓一言突然动了，棠意直起身子，问她，“出来了？”
卓一言点点头，“就是那两个人，其中一个手里拿了个酒瓶。”
棠意微眯了眼睛，她看到了，待人走的差不多远的时候，棠意动了，低声开口，“跟上。”
跟了一小段距离，女生都是漫不经心地，等前面两个人拐进一个巷子里，棠意才加快脚步。
卓一言立马跟上，有些担心，心里一直反复地想到底告诉棠意对不对，如果不告诉她，棠意这个时候已经回家了，压根不需要管这种事儿……
正想着，女生突然停下来，卓一言也紧跟着停下，棠意扫了眼地面，最后目光落在一个石子上，想也不想地抬脚踢了下。
石子瞬间飞了出去。
力道把握的刚刚好，那石子被踢到两人脚下，男人猝不及防被绊了一下，叫骂着开口，“靠！谁啊？！”
一扭头就看到两个小女生在后面站着，文文弱弱的，其中一个还挺眼熟。
两人目光落在棠意身上，这女生看着有点野，穿着一件黑色背心和粉色牛仔裤，手臂在外露着，皮肤细腻，白的发光，纤腰长腿，尤其是那张脸，漂亮的惹人眼球。
就是整个人有点冷，没什么表情。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了，“妹妹啊，有事吗？”
棠意示意卓一言待在原地，自己上前了两步，卓一言有些紧张的看着棠意的背影，手指紧扣着书包带子。
棠意在两人面前站定，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音色裹着寒意，“钱呢？”
男人神色顿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啊……”
“你是来替你朋友出头啊，怎么找了个你这么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来。”
另一个男人笑道，“是啊，钱呢，已经花了，没了，你看——”
倏地，棠意笑了，眸底一冷，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直接一脚踹在那人的腹部，力道一点儿也没收，男人直接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疼得直不起来腰。
完全没想到一个小姑娘会出手，还是一个长的这么乖软的妹子，更没想到出手这么狠。
棠意轻笑出声，要的就是猝不及防，打蛇还打七寸，这一脚就是奔着要害去的。
另一个男人从懵逼中反应过来，反手将酒瓶扔了出去，被棠意灵活躲开，砰的一下，酒瓶砸到背后的墙壁，瞬间碎成渣渣。
“我操，你一个小姑娘，老子还治不住你了，给你脸了是吧——”
说着抬手就要牵制棠意，女生右手手腕动了，掐住对方的手腕反向一拧，空气中划过一声闷响，男人疼得出声，下一秒棠意狠狠地踢了一下他的腿弯，那人直接半跪在地上。
全程，她左手上的烟都没掉。
卓一言已经傻眼了，盯着眼前的场面愣在原地。
棠意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扫，不屑地勾了下唇。
她爸说的没错，遇到这种不入流，没什么真本事的小混混，就得逮着要害下手，快准狠，一气呵成，让他没什么反击能力。
“我再问一遍，钱呢？”女生眼底泛起薄薄地冷雾，静如寒潭，漆黑深邃，音色低冷。
“真的没了，已经花了！”男人疼得直抽气，这小姑娘是真有两下子，另一个人到现在都没起来。
“花了……”棠意轻嗤了声，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花了就想办法还回来。”
“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棠意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轻嗤了声，“你报哪门子警？就算要报警，今儿这钱你也得还。”
“再说……”棠意忽的笑了下，睫毛垂着，“我爸就是干刑警的，今天这两招平时都是逮犯人的。”
“用在你们身上可惜了……”
突然，棠意想起来什么，左手动了动，烟头慢慢地移到男人脸前，乖戾悄然上浮，周身裹挟着低气压，声音低冷骇人，“抽烟嘛，谁不会？不过烟头对着人就不好了……”
“你说是吧？”
说着，纤白的指尖动了一下，烟灰随之而落，男人裤子瞬间烫出一个洞，只听见女生慢慢悠悠地补充道，“烫坏人家一件校服，多加三百块钱，不过分吧？”
棠意隐约记得附中校服好像是三百块来着。
“不、不过分，不过分……”男人疼得直冒冷汗，偏偏女生手上一点力道也不松。
“行。”棠意点头，“拿钱吧。”
“没、没有现金。”
下一秒，棠意反手掐了烟头，从他兜里掏出手机，扔到他面前，“转账。”
那人没动。
棠意却笑了，眼尾泛着冷，“怎么？没有？”笑不达眼底，手里的劲更狠了，冷声开口，眉眼蔓上一丝不耐，“没有就去借。”
“有，有！”
男人哆嗦着给她转了账，一共九百，棠意看着手机页面，确认到账了以后才松开他。
“有钱还抢一个小姑娘的钱。”棠意轻啧了声，“滚吧。”
那人也不耽误，身体的痛感还在，立马搀起地上躺着的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