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颂宜见大儿子一副并不像要接她走的样子,用力挤了挤眼眶,当一行清泪顺着她依旧年轻的面庞滑落时,陈颂宜再次在儿子面前说起苏黎的不是。
“我要早知道她心里一直记恨着我们将她弄丢的事,当初就不该千里迢迢去寻她,我们一家子要是没去Z国,你怎么可能跟人发生冲突,差点死在别人手里。
当初我不过是让她那个当妹妹,妹夫的去救下你,我心想着大家都是一家人,有困难时出手相助不应该是理所应该的事吗?
可你知道她什么态度,她直接挂断了我电话,她怎么就不想想,如果我们不是为了找她,会去Z国吗,会发生那些破事吗?会……”
“妈,是妹妹求着你去找她的吗?”
对于陈颂宜脱口而出的那些抱怨,秦超实在听不下去,他一脸冷漠看着眼前的女人,继续道,“我们没去,妹妹跟妹夫一家子生活得不知有多惬意,我们去之后说是认亲,可给他们惹了多少麻烦事。
霍东霆第一次救我,差点归西,可是您怎么做的,您第一时间既没内疚,也没去霍家道歉,而是希望霍奶奶将霍东霆受伤的事瞒着妹妹。
您说妹妹当时怀着孕,您怕她知道霍东霆受伤影响肚子里的孩子,我看您当时是怕妹妹知道霍东霆受重伤恨您一辈子吧。
还有,您既然说跟妹妹是一家人,那父亲这次要给妹妹嫁妆,你为什么死活不肯同意。
你觉得这样的你,配当一位母亲吗?”
陈颂宜听完儿子的这番指责,完全不敢置信,刚刚这些话,通通出自她养大的儿子口里。
她瞪大眼睛仇视着秦超,声音哽咽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几兄弟。
秦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有多少钱你知道吗?我的一片好意你不领情就算了,今天竟然还来质问我配不配当一个母亲,没有我,哪来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东西。”
秦超垂眸盯着地上的大理石,他沉默良久,终于问出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妈,我记得家里有了三弟时,爸爸就说要去做结扎手术是吧。
可是你死活不同意。
后来我有一次放学回家,听你跟姥姥在房间小声说什么秘密,我跟浩浩当时从狗洞爬出去,躲在窗下,姥说只有多生几个儿子, 将来才能将爸爸的财产全都拿捏在自己手里。
你一直生孩子,打着什么主意,爸不是不知,只是他一直容忍着你,不想伤了夫妻几十年的和气。
可是你呢,就因为爸爸这次要给妹妹嫁妆,跟你闹了脾气,将你押来这里,你就伙同你那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想将爸爸置于死地,可惜你们到底没那通天的本事。”
“什么意思,秦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陈颂宜气极败坏瞪着自己的大儿子。
秦超为了让母亲服气,伸手一把拿起陈颂宜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陈颂宜刚要伸手去抢,结果被两名早就葡萄架后面的护士冲出来给拦住。
“秦超,你敢这样对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护士见陈颂宜又喊又叫,只好加大手中的力气,将陈颂宜摁倒在地。
秦超划开秦颂宜的手机,看到里面她们一家子的聊天记录,犹豫许久,最后还是给父亲转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