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菲还在睡，睡得并不踏实。
顾岩和他妈惊慌的冲进卧室，大气不敢喘息。
余可冲两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老公，小声点说话，会吵醒你的女儿……”
顾岩终于绷不住了，失控的抬手。“余可，我认输，我签字！我们去离婚……”
余可笑了笑。“离婚协议，签字吧。”
她要要回属于她的全部财产。
“余可，你爸妈的遗产属于婚内财产，我只能给你一半！至于那套老洋房，我可以折现一半给你，想要买回来，不太可能……”顾岩紧张开口。
他只能尽可能的和余可谈判，能少给就少给。
“而且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现金，给我五年的期限。”
顾岩妈生气的看着余可。“凭什么给她一半！她也配。”
余可笑了，将一瓶高浓度白酒打开，倒在了顾雨菲身上，然后把玩着打火机。“我的东西……凭什么给我？”
顾岩吓得脸色惨白，看着自己的母亲。“妈，她疯了……疯了！你少刺激她。”
“老洋房是我的婚前财产，给我一半？你的脸呢顾岩？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我要我家的老宅，明白吗？”余可点着火，再次开口。“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你的女儿重要……”
余可眼角灼热的发疼，这是她最不想用的方式。
她感觉，自己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
可这些，都是顾岩逼她的。
“好好好！我之前不是签字了吗？”顾岩大喊了一声，出去拿了协议，在上面签了字。“为什么要重新签？”
他得先安抚余可，然后再想办法……
反正还得去领离婚证，先稳住她……
余可看着顾岩，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吗？用不同于平时的字迹，到时候好抵赖？”
顾岩倒吸一口凉气，看着余可。“可可……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余可起身，接过离婚协议。
顾岩慌乱的跑到床上，没有嗅到酒精味。
余可是故意吓唬他们的。
“疯子，疯子！”顾岩妈哭喊着说疯子。
余可走到客厅，看着手中的离婚协议。
只是让顾岩签字还不行，得去民政局公证才可以啊……
“爸爸，我想吃蛋糕。”顾雨菲醒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好湿漉啊。”
“好好好，爸爸带你去吃蛋糕，然后送菲菲去学校。”顾岩强装淡定，抱着顾雨菲离开。
临走前，怒意的看了余可一眼。
顾岩妈也骂骂咧咧，不敢和余可共处一室，跟着离开了。
余可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
下午两点半。
顾岩总觉得有些不放心。“妈，我这眼皮跳的厉害，被余可这么一闹，家也不敢回。”
小区楼下小公园，顾岩和他母亲坐在公园里。
“你怎么能在合同上签字，凭什么把那些钱给她？”顾岩妈还在心疼钱，可那本来就是余可爸妈留下的。
“妈，余可爸妈的遗产是婚内共同财产，我至少分一半，没有遗嘱，她就是找律师也没有胜算，那份合同没有公证过签多少都没用，不用担心。”顾岩小声安抚他妈。
顾岩妈松了口气。“给她一半我也心疼。”
“妈……那本来就是可可的，咱们白白拿一半……已经可以了。”顾岩叹了口气。
最难办的是余可那套房子，他确实没有本事从现在房主手里买回来……但给钱，余可未必会同意。
“你赶紧和那个疯婆子离婚，就当破财免灾了。”顾岩妈生气的说着。
顾岩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之前是怕余可闹着要那些钱，何况也确实还有感情在，他不想离婚。
可这次送余可去精神病院，他确实也吓到了……
卢健明的手段太狠辣，既然余可执意要离婚，他也管不了了。
他现在自身难保，菲菲永远都是他最重要的存在。
“那雨柔那边……”顾岩妈叹了口气。“就真的要不来谅解书了？”
就算是最好的律师团队，也得坐牢啊。
“不管了……”顾岩疲惫的开口，眼球全都是红血丝。“卢家有能耐，让卢家自己去想办法吧。”
顾岩妈点了点头。“对对对，咱们不管了，菲菲才是最重要的。”
“嗡！”顾岩的手机响了。
是余可打来的。
顾岩蹙眉，接听电话。“可可……”
“来民政局，离婚协议需要民政局公证一下。”余可声音低沉。
顾岩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余可，我现在很忙，过几天吧。”
顾岩想要拖延时间。
“我和菲菲在民政局等你呢。”余可笑了笑，声音温柔。
电话那边，菲菲大喊。“爸爸，爸爸我们在民政局，这个坏女人说你来了和她领证，她才会离开我们家。”
顾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惨白的起身。“余可……你怎么把菲菲带过去的。”
“我带着咱们的结婚证户口本去了学校，菲菲在我名下呢，真乖……”余可笑着开口。
顾岩真是死性不改啊，上次闹了一次，居然还不知道把菲菲从她名下迁走。
顾岩的呼吸瞬间凝滞。“我现在马上过去，你别动我女儿！”
余可轻笑。“顾岩，我们之间……居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靠威胁，无法沟通。”
顾岩死死的握着手机。
“你知道在南苏丹，卢卡斯的人怎么对待人质吗？他们让人绑架来自各国的有钱人家的孩子，拍下视频，索要钱财，钱一到账，立马把人扔进荒漠……一望无际的沙漠，渴死的，热死的，不计其数……”
顾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曾经因为不听话，被卢卡斯的人绑在旗杆上，你没有感受过太阳炙热皮肤一层层剥离身体的感觉吧？你肯定也没有感受过，唇瓣干裂靠自己的血液滋润快要冒烟的喉咙……”
余可的声音沙哑，她在用这种方式催促顾岩快点赶到民政局。
她一刻，都不想和顾岩这种人耽误，浪费时间了。
“余可算我求你……别动菲菲。”
顾岩根本听不进去，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儿。
余可笑了。
嘲笑自己。
嘲笑自己在南苏丹靠顾岩作为精神支柱活着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
民政局。
顾岩赶到的时候，菲菲已经躺在余可怀里睡着了。
余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右手放在顾雨菲的脖子上。“我就是给她吃了一颗糖果而已，药的剂量，我把握的很好。”
顾岩怒意的看着余可。“你这个疯子……”
“走吧，去公证。”余可抱着菲菲，走到已经预约好的柜台前。
公证处的人让顾岩签字。
他犹豫了。
他就是想要私吞余可的财产啊……
一旦公证了，在打官司要那一半，胜算会少一半。
但……现在菲菲在余可手里。
顾岩硬着头皮，签了字。
余可没有爸妈，没有家人，更请不起好的律师团队，真到了对簿公堂，余可讨不到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