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纯陷入了沉思。
她和叶小川很熟悉，她也不相信叶小川会成为一个废人，了却残生。
她内心中相信了说书老人的这番言论。
不过，她还是皱眉道：“还有一事，在最初的一年时间里，整个人间都在寻找小川，你们隐居的蓝田县，就在长安附近，肯定也被地毯式的搜索了几次。
你先前的诉说中提到，梦魇兽在将你们送到蓝田县后就离开了。没有梦魇兽的保护，你们是怎么躲开一波波的搜索的？”
说书老人对着元小楼努努嘴，道：“这都是丫头的功劳。”
杜纯看向了元小楼。
她所有的心思与注意力，都是放在说书老人的身上，倒是忽略了元小楼。
她觉得元小楼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姑娘。
殊不知，元小楼看着年轻，但不论是年纪还是修为，都比杜纯要高的多。
她道：“你这位孙女，有何特殊本事，能躲开修真者与凡人的地毯式搜寻。”
说书老人微微一笑，道：“杜仙子，你见过丫头的。”
杜纯面露沉思，道：“我见过吗？”
说书老人道：“丫头，你不是想保住那三个木雕吗？还是显出真容吧。”
元小楼犹豫许久，随即手指在颈脖后面的风池风府双穴上推拿一番。
她的脸颊开始如波浪一般扭动，面容大变。
杜纯一看这动作，就知道这是千面门的易容术。
千面门的余孽，在人间会盟上几乎被叶小川一网打尽，杜纯没想到还有千面门的人苟存与世，而且还救了他们最大的仇人叶小川。
杜纯立刻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表情扭曲变化的元小楼。
当元小楼的脸颊停止变化之后，杜纯惊讶的合不拢嘴。
这个少女她见过。
就在人间会盟上。
她失声道：“元小楼？你没死？”
当年元小楼被紫阳神匕穿胸而过。
以紫阳神匕超凡入圣的灵力，早已经摧毁了元小楼的生机。
就算当时被一个神秘高手救走，所有人都不觉得元小楼还能活下去。
这比知道叶小川还活着，更让杜纯感到吃惊。
元小楼并不惧怕杜纯。
起码在修为上，杜纯与她相差甚远。
若是真动起手来，元小楼有把握在三招之内制服杜纯。
她轻轻的道：“小楼见过蓝灵仙子。”
杜纯回过神来，道：“我明白了，你把小川易容了，骗过了所有追寻者的眼睛。
不过我有些想不通，小川是你们千面门的仇敌，在南疆，在轮回峰，小川几乎将你们千面门的余孽全部绞杀。小楼姑娘作为千面门的门主，遇到重伤的小川，应该是杀之而后快。你为什么没有杀他，反而救了他？”
面对杜纯的疑问，元小楼的身子微微一抖。
她默默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手指不自觉的搅动着衣角。
元小楼曾经在一段时间里，都是在纠结复杂的情绪中度过的。
一面是千面门的血海深仇。
一面是昏迷瘫痪的叶小川。
她知道自己不该救叶小川，应该杀了他，为千面门死去的弟子报仇。
可是，善良的她，就是下不去手。
这段纠结的岁月大约持续了一个月左右。
就是她最初醒来的一个月，那个时候，叶小川尚在昏迷之中。
到了蓝田县安顿下来之后，她就没有怎么去想这个问题了。
后来，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已经不算是问题。
女人最了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