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二人身份的原因，而是叶小川决定跳出棋局，做执棋者。
每每想到这里，叶小川的心，便宛如针扎火烧一般的痛苦。
叶小川也只有在醉道人面前，才会卸下所有的伪装，毫不掩饰的展露出自己的痛苦。
在其他人的面前，他则是那个坚毅不屈的男人。
看着叶小川在谈论起云乞幽时，眼中流露出来的痛苦，醉道人心中也很难受。
作为一个过来人，醉道人知道放下二字是有多难。
这么多年了，醉道人依旧无法放下秦明月。
所以，他的修为只有天人巅峰境界，迟迟无法突破到长生境界。
醉道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师徒二人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这一次打破平静的是醉道人。
他道：“小川，半年多前，你在泰山让小竹带给为师的话，让为师留意掌门师兄的心智变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叶小川知道一旦自己与师父单独待在一起，师父肯定会询问玉机子那件事的。
他左右看看。
醉道人道：“放心吧，这房间里的里里外外，被布置了多重隔音结界，没人能听得见我们的对话的。”
叶小川这才安心。
不过，他现在并不打算让师父牵扯其中了。
既然上次在天水城与玉机子交上了手，确定玉机子的心智已经近乎入魔，叶小川也就没必要再让师父卷进来。
叶小川深知一个道理，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如果真的让师父查出来点什么，被玉机子发现了，师父可就危险了。
叶小川道：“师父，此事就不要再提了。”
醉道人皱眉道：“为何？”
叶小川自然不能说，自己已经证实了当初自己的想法。
他道：“玉机子师叔乃是如今人间联盟的盟主，又是唯一能催动轮回法阵之人，应对浩劫的重任，大半都压在玉机子师叔的肩膀上。
当时也只是我的猜测，并无确凿证据。
现在想想，当时是我唐突了。
万一此事传扬出去，被别有用心之人乘机利用，对整个人间来说，都将是一场灾难。
所以啊师父，此事就不要再追查了。”
醉道人看着叶小川，陷入了沉默。
他一手将叶小川抚养长大，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叶小川之人。
叶小川一撅屁股，醉道人就知道他要拉的屎是干的还是稀的。
此刻叶小川虽然极力掩饰，但依旧没有躲过醉道人那双苍老的眼眸。
醉道人已然看出，叶小川的内心之中是在担心什么。
醉道人也是活了四百多年的老狐狸，他当年支持元秦夺嫡失败，依旧能在苍云山混的很滋润，可不仅仅是因为他不问世事，而是因为他的智慧。
只是整天扮猪，时间久了，苍云上下就真的以为他的猪了。
其实，他是狐狸。
瞬间醉道人就明白，叶小川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关于玉机子心智是否沉沦魔海，他已经有了确切的结果，已经不需要自己去暗中调查了。
至于结果是什么，醉道人用屁股想都知道。
见叶小川不肯再让自己掺和，醉道人也不好再继续询问。
他点头道：“嗯，你能以天下苍生为大局，为师很是欣慰。
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不必再探查了。
而且，我觉得最近几年，掌门师兄的心智并无太大的变化，还是以人间大局为重，免得被天界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