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声音低沉,暗哑难听,一时间很难分出男女。

梅倾歌已将贺渊抱住,飞退出数丈。

“云丽,你先带他回紫气东来殿。”

风云丽接住了贺渊,急声喊道:“大师姐,此人功法诡异,你千万要小心。”

“莫要废话,快走。”

梅倾歌引动紫府功法,浓郁的紫气瞬间遍布全身,整个人犹如站在一团紫色的火焰之中,威势骇人。

黑衣人的身周也同样被一团白光笼罩,内中蕴着点点星光,杀机迫人。

“将贺渊给我。”

黑衣人一掌拍出,掌势如山风狂啸,将梅倾歌周身笼在其内。

“你到底是什么人。”

梅倾歌同样拍出了一掌,两人掌风相对,各自后退了一步,数点星光已穿透护体紫气,钻入梅倾歌的心脉之中。

梅倾歌只觉经络一阵剧痛,心下不由大骇,这究竟是什么功法,竟然如此厉害。

黑衣人冷冷地说道:“我自然是银城之人,就是贺城主让我留在尺寸,伺机取你性命。”

梅倾歌不由咬住了后槽牙,可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对。

如果贺渊想取她性命,刚才何必冒死相护,两人同时出手,岂不更快?

“住口,除非贺渊亲口承认,否则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黑衣人呵呵一笑道:“当年追杀你的,一共二十五人,莫非你忘记了自己跪地求饶的样子了?”

梅倾歌顿时双眼喷火,她一声骄傲,所有的事情都想做到最好,即便被韩长老锁在峰刃崖,也从来没有求过情,这辈子唯一一次卑躬屈膝,便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你竟知道的如此清楚?”

黑衣人声音冷冷。

“是贺渊让你死,他授意于我,我如何不知?”

眼见黑衣人说的如此清楚,梅倾歌再次动摇,若非他是参与者,如何能知道的这么细致?

“墨渊的账本座自会清算,既然是你动的手,那就为我们母女分别这十几年,付出代价。”

梅倾歌忍着经脉中的剧痛,提掌便攻,崔玉也施展出了自创的逍遥功法。

两人合力,黑衣人竟然不落半点下风。

不过十几个回合,崔玉也已中招,周身经脉剧痛难忍。

黑衣人眼露喜色,不愧是银城的禁术,果然有他独到之处。

“梅倾歌,十几年前我没能杀得了你,今日便让你葬身此地。”

黑衣人狂提内力,将两人罩在双掌之下。

与此同时,两片落叶从远处飞来,分别割向了黑衣人的双掌,一到顶着花白头发的人影,已踏风而来。

接着,空气中又响起了数道衣袂的破空之声,均都是紫府的客座。

众人听到钟鸣,立即赶来救援。

梅倾歌接任之后,对众人礼遇有加,将府中的大小事务全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这些老前辈对梅倾歌这个女娃娃本来还有几分不屑,这十几日来的相处,到是让他们佩服的很。

嗤的一声轻响,树叶竟然被那点点星光搅得粉碎。

蔺宵不由咦了一声。

他成名多年,飞花摘叶皆可做剑,不说了例无虚发,却也从未被人化的片树梗都没有。

蔺宵本就是个武痴,除了李凤仪,在他心中只有武功最为重要,眼见此人有些门道,不由激起了好胜之心。

“梅府主,你退下,让我会一会他。”

梅倾歌此时也是咬牙强忍,也不知道星星点点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眼下她经脉中奇痛无比,这种痛苦,比风刃崖割骨的飓风还要难忍数倍。

若非这十几年的折磨让她心智极坚,恐怕早已经忍不住了。

崔玉已痛的满头大汗,单膝跪在地上,根本提不起半分力气,即便她竭力克制,仍然闷哼出声。

“蔺先生……小心……那白光中的星点。”

眼见蔺宵出手,崔玉忍不住出言提醒,这短短的一句话,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其他客座也同时出手,众人都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黑衣人面对这么多人,却依然游刃有余。

众客座不由大骇,这究竟是什么功法,竟然如此厉害?

眼见两位客座被拍倒在地,蔺宵也不敢怠慢,他缓缓拔出了十几年都没碰过长剑。

剑身已经锈迹斑斑,但却有股奇异的压迫感,那一瞬间,蔺宵的气势也为之一变。

整个人仿佛如天神降世一般,剑身竟暴涨出了长约三尺的锋芒。

黑衣人眼神一凛,此人是个茬子。

其他客座也不再儿戏,纷纷拿出了自己的趁手兵器,像他们这样的高手,都有些属于自己的傲骨,非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动兵器。

数把长剑,在天空中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将黑衣人罩在了中央,黑衣人功法虽高,对战的火候却还差了些,一不留神,护体的白光便被蔺宵剑气破开,那让人望之生畏的星点霎时消失不见。

黑衣人脸色顿变。

这些碍事的狗东西,若不是他们,自己早就将梅倾歌毙于掌下了。

如今双拳难敌四手,只能等来日再寻时机,想到此处,他虚晃了一招,拍向了一个武功略差的客座,脚尖在树上一点,借机窜出了数十丈。

“哪里走!”

蔺宵提剑就追,难得碰上一个能与他匹敌的对手,还没尽兴呢,对方怎么能走?

梅倾歌忍不住喊道:“蔺先生,穷寇莫追!”

蔺宵根本不听她的话,转眼之间人已没了影。

崔玉用剑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去扶梅倾歌,却疼得双腿抽搐,又跪在了地上。

两位客座也中了招,未免被二人笑话,都在咬牙强撑。

梅倾歌忍着痛盘膝坐地,对几个没中星点的客座说道:“劳烦几位前辈为我等护法,我们这便用内力将那东西逼出来。”

其他人顿时纷纷效仿,就地运功。

然而,梅倾歌却想错了。

这星点并非毒药,根本无法驱除,气血运行的越快,那些星点的流动也越来越快,不断的在四肢百骇来回乱窜,那滋味专心刺骨犹如割肉。

受伤的客座实在忍受不了,却又害怕叫出来丢人,索性自己点了昏穴,纷纷倒在了地上。

梅倾歌亦是汗如雨下,不过是盏茶的光景,全身的衣服都已经湿透。

崔玉疼的连连闷哼,咬着牙说道:“大师姐,快……派人去找青璇……她的水……或许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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