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觉得这刺客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若天和季安宁毫不费吹灰之力,才刻意不与何盛周旋。
谁知这刺客竟然连一老一弱都杀不了。
闻言,这刺客阴郁地看了他一眼,冷笑连连:“林铁官,我是没用,但你平时不是能耐得很嘛,如今怎么也像个丧家之犬一般待在这阴暗逼仄的牢房里呢?”
平时就处处受林铁官气,如今两人都落到同一境地,刺客心中莫名爽快了些。
林铁官脸色一沉,正要说什么,然而下一秒一阵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他。
“饭菜都在这了,自己过来拿。”
两人抬眸看去,一个狱卒不耐地将手中饭菜从铁门中一进去,放在地上。
刺客狠狠瞪了林铁官一眼,率先起身取过饭菜,一声不吭地坐在角落里狼吞虎咽。
林铁官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冷嘲道:“这样的饭菜你也下得去嘴。”
然而这刺客压根没管他,只一心吃着饭。
林铁官余光瞟着他的样子,莫名地咽了一口口水。
昨晚被灌醉之后到现在他一口饭都没吃,更何况还受了一天的惊吓。
安静得环境将他的饥饿感放大,最后他咬牙起身,三两步上前拿过饭菜。
简单的馒头咸菜,是林铁官养的狗都不吃的东西。
凄凉笑了一声,林铁官拿起馒头咬了一口,脖颈随着他的动作扯得疼痛不已,无奈之下他只得细嚼慢咽一般,好半晌才艰难咽下一块。
似乎是这声响有些大,在桌边打盹的狱卒幽幽转醒,他打了一个哈欠,泪眼朦胧地抬眼朝着牢房看去,一眼便看见了蹲在地上狼狈吃着东西的两个人。
他动作一顿,霎时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起身过去。
“今日县令特意嘱咐过断你们吃食……你们手上这饭菜,从何而来?”
狱卒话说到这,也猛然反应过来了。
看守这牢房的狱卒只有他一人,既然他没送过,那这饭菜……
话音落下,林铁官和那刺客动作同时顿住。
林铁官只咽下去两口馒头,反应过来时连忙用手抠着喉咙,三两下便将这馒头呕出来。
然而刺客的饭菜差不多已经吃完了,他面色发白,还来不及抬手,嘴角便蓦地溢出鲜血。
紧接着,他的眼睛,耳朵里都纷纷流出血来。
见状,狱卒微微瞪大眼睛,立马转身出去禀报县令。
而牢房内,林铁官面色惊恐,看着刺客满脸是血地倒在地上抽搐,浑身上下抖得如同筛糠。
饭菜里有毒……
林铁官颤抖地抬手捂着脖颈,一股恐惧感陡然从心头升腾上来。
是谁……要杀他?
……
次日。
季安宁换回了衣裙,在客栈中等着白若天下楼。
林铁官作为关键人物已经交给县衙,接下来的审问便由县衙和何盛一同开展。
后续发展,也基本上不会再和自己有什么牵扯了。
心下顿时轻松了许多,白若天也当即便提出要去街上给她买些雍州特产,说定后便喜气洋洋地上楼换了身衣服。
出发是已近午时,阴雨蒙蒙了将近半个月的雍州城终于见到了些阳光,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雨水腥气,但很快便被街道上热闹的说话声音掩盖。
久雨逢晴,雍州城很久没这么热闹过,季安宁心情好得很,跟着白若天一下子便买了许多东西,那图在旁边跟着,手上都快提不下了。
没想到白若天对这雍州城街道上的小玩意也很感兴趣,季安宁忍不住捂嘴笑了笑,也一脸新奇地盯着街道旁的东西看着。
刚直起身来,季安宁余光一瞟,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