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大人您为朝廷运货。”
当了这么多年土匪头子,威风惯了,还是头一次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他冷汗直冒,说话时上下牙都控制不住地打颤。
奈何何盛根本不想听他多说一个字,强硬地押着他回来,这时,禁军已经将四散的土匪全部抓回。
见这土匪头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被押过来,那图心中一阵畅快,拿了绳子便上前将他五花大绑。
“吴统领。”
何盛抱剑颔首,对着马上的男子恭敬开口:“多谢相助。”
闻言,马上的吴统领笑了一声,翻身下马后抬手拍了拍何盛,豪爽道:“都是一同为朝廷做事,何大人何至于如此见外。”
说着,他余光瞟向旁边在地上东倒西歪的土匪,开口:“如今竟还有山匪肆虐,当真是嚣张得很,朝廷命官都敢拦下。”
“烦请吴统领将他们带回雍州县衙受审,照他们方才的脸嘴来看,怕是劫了不知多少人的货了。”
“那是自然。”
吴统领点头应下,又道:“路途匆忙,就不耽误时间了,告辞。”
目送着吴统领带着禁军和被捆起来的匪徒离开,何盛才回到马车上去,遇着匪徒有惊无险,终于又继续回京的行程。
前方大雾散开了些许,路渐渐好走了起来,算算日子,怕是约莫几个时辰后就能到达京城。
季安宁往后靠了靠,想起方才白若天气定神闲的模样,才隐约明白,这么多年他遇到的山匪,怕也是只多不少了吧?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白若天。
两辈子以来,还是头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这个两鬓已经有些苍白的舅舅。
……
另一边,雍州城驿站内。
顾南风压着眸中戾气,将茶杯狠狠放在桌上,茶水晃荡,湿了桌上摊平的信。
就这么几日,二皇子竟然就写了两封信来向他问罪,一字一句皆是毫不客气,说话难听极了,信末还要他即刻回京。
跟着逃出来的伙计都不知去了什么地方,驿站里只有顾南风一个人,和那个时不时过来一趟送信的黑袍男人。
顾南风心中憋屈不已。
二皇子生性多疑,性格十分暴躁易怒,更何况这时自己还没成为他至关重要的左膀右臂,他也不会看见昔日情分上既往不咎。
回到京城,怕只是要被重重责问。
但二皇子下令让他回去,他不得不从。
吐出一口浊气,顾南风闭了闭眼睛,半晌后才睁开,抬手将桌上的信扔进火炉,随后起身。
二皇子信中告知,禁军已入雍州城,所以为避免引起注意,顾南风只得走水路,低调回京。
……
马车驶入京城,季安宁葱白手指掀开帘子,感受到外面一阵寒意,外面天色已黑下来,宫城周围都挂上了灯笼,微弱光线伴着月光照亮城墙。
几人一同入宫禀报实情,皇帝高坐主位之上,周身气质不怒自威,但面上表情缓和,看见季安宁时还隐约带上了笑意。
行礼之后,何盛抱拳作揖,将雍州城发生得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而季安宁和白若天则在一旁补充证实,这一行将雍州城的风气大换天地。
皇帝自然开心不已,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季安宁和白若天身上,轻声开口。
“这次,你们二人胆识过人,功不可没。”以示安抚和嘉奖,他微微抬手,身旁太监立马捧着两个盒子上前,恭敬俯身朝着季安宁和白若天递过去。
季安宁和舅舅对视一眼,眸底满是意外,不过还是立马行礼,道:“谢陛下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