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顾南风应声退下，出了院门之后，才觉得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这次的事情，二皇子怕是记了他一笔，下次再将什么事情交给他，怕是难了。
二皇子没让下人给他备马，原先骑过来的马已经被下人牵去马厩中吃草了，顾南风只得走着回去，一路上思绪翻飞。
目光触及到街道两旁的珍宝店铺，他微挑了挑眉，心下豁然开朗。
他想起来了，上辈子季安宁可是拿出了嫁妆帮他去和二皇子搭线，似乎是出于愧疚，季国蘅后面补上的嫁妆里有着许多的奇珍异宝。
二皇子喜欢珍宝喜欢得着了魔，东西一送上去，便立刻对顾南风多了几分关注。
那这次，何不带着珍宝献上，打消二皇子心中的猜疑呢？
想到这里，顾南风唇角微勾，心情顿时愉悦了几分，这辈子他娶了季雨凝，白氏对这个小女儿可是疼爱得很，给出的嫁妆装满了一个屋子，里面的奇珍异宝多得很。
挑上几样给二皇子送过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顾南风当即便下了决定，脚步加快朝着家里的方向去，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看见自家的府邸。
他抬脚进去时，已经是精疲力尽。
昨晚赶了一夜的路程，途中又颠簸不已，再加上硬生生走的这两个时辰，即便是铁人也吃不消了。
踉跄着走进屋子，他一屁股坐下来，瘫倒在榻上，只觉得浑身上下如同散了架一般酸痛不已。
方才在别院那一跪，也让他的膝盖一下一下地疼起来，可谓是身心俱疲了。
他抿了抿干涩的唇，眯着眼睛侧头看过去，一眼便看见坐在铜镜前试戴新珠钗的季雨凝。
顿了顿，他吐出一口浊气，有气无力地开口：“雨凝，去给我倒杯水来。”
后者聚精会神地看着铜镜，只在他方才进来时闻声瞥了他一眼，现下压根不想理他。
听到喊声后半晌才侧过头来，看着他狼狈疲倦的样子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你这是从哪回来，身上这么脏竟然还直接躺在榻上！”
她满脸嫌弃，嘟嘟囔囔地骂出一声。
过了一会儿又想起白氏的御夫之道来，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倒了一杯茶过来。
顾南风听见那句话后皱了皱眉头，不料还没等他说什么便看见了递过来的茶水，脸色又缓和了几分。
他起身将茶水一饮而尽，也不管身上衣服脏不脏，沉吟了一会儿便对着季雨凝又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试探。
“雨凝，你也入府这么久了，我瞧着你还未清点过嫁妆，今日恰好有空闲，不如我帮着你，一起去看看？”
突然提起嫁妆，季雨凝如同老鼠看见了猫儿一般，顿时警惕起来。
顾南风竟然打起了她嫁妆的主意。
季雨凝脸色沉了沉，直接拒绝：“母亲给的嫁妆自然是清点过了之后才送到府上的，我手上皆有名单记录在册，不必大费周章地再进行清点了。”
“再说，嫁妆是我的底气，除了我之外，我不准任何人踏进那间屋子。”
一番话说得铿锵，可见其坚定的态度。
顾南风本还想说什么，看见她的脸色后只是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季雨凝这时也没了戴什么珠钗的兴致，将钗子拿下来，便转身出门去了。
目送着她离开，顾南风不悦地沉了沉脸色，放在被子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几分。
他们夫妻本为一体，季雨凝如今对他竟然如此戒备。
深吸了一口气，顾南风压下心底烦躁，索性也不再提这件事情，倒头又靠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