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边的白氏一听季雨凝来了，下意识还以为是她又被赶了回来，后来听说顾南风也跟在后面，心底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略有些激动地站起来，对着小厮惊喜道：“雨凝回来了？还不赶紧去迎接她？”
听了这话，季国蘅拧眉侧头看了她一眼。
不料还没等他说什么，一抬眼便看见了风风火火小跑进来的季雨凝。
“父亲，母亲。”
微微福身行礼，季雨凝眉眼微垂，叫人看不清她眼底神色。
“快起来，和家里人无需如此客气。”白氏笑的合不拢嘴，上前亲手将她扶起来，心中满是怜爱。
顾南风随之跟上来，也行了一礼。
白氏轻拍了拍季雨凝的手，目光欣慰。
两人一同回到国公府，看来季雨凝如今和顾南风的关系还算是不错了。也不枉费她一番苦心孤诣的教导。
“父亲。”
被白氏拉着坐下，季雨凝和顾南风对视一眼，后者期待地冲她点点头，略微思衬了一会，她抿唇开口。
季国蘅闻声看过来。
“听闻上次朝廷派出的护送粮食去往边疆的运粮官在路上身受重伤，已经被圣上换下来了。”
季雨凝试探地看着季国蘅的神色，迟疑了一会又缓缓道：“父亲在圣上跟前能说到话的，那不如就推荐南风去做这个运粮官，一是让他在朝廷中表现表现，二则是，父亲也算是为圣上分忧了。”
身旁，顾南风目光倒是坚定得很，季雨凝一番话说完之后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期待地看着季国蘅。
丫鬟此时恰巧倒上热茶，阵阵升腾的烟雾挡住了季国蘅脸上的表情，包括白氏在内的三个人都对他投过期待的目光，希望他能一口答应下来。
谁知雾气散去的时候，三人竟一同看见季国蘅脸上紧皱着的眉头。
“这事我办不了。”似乎压着火气，季国蘅说话声音很沉，“且先不说我本身为文官，在兵部的人手选调上插不上手，就单指运粮官这个位置，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去抢，凭什么能让给顾南风？”
再说，上一个运粮官身受重伤几次都差点没法再回到京城，这样一个机会，竟然有这么多人去抢。
季国蘅在心底叹了口气，眉眼略一沉下来。
若想做这运粮官是真想为边疆战事做出贡献，季国蘅定然不会吝啬夸奖，可面前这两人目的表现得太过明显，连伪装都不肯。
听到季国蘅拒绝，顾南风瞳孔微微放大，有些不可思议，立马急着开口：“岳父大人，这份差事我定能胜任，只需要你在天子面前推举我一二，其他事情便不劳您操心，您……”
“不必再说了。”似乎是没有半分余地一般，季国蘅皱眉道，“你已为人夫，这种事情不是可以胡来的，想要建功立业自然是好事，但若急功近利，恐会酿成大错。”
“不如稳住慢慢来，一步步走，才能走得更顺更稳。”
官场之道，最容不得有人一步登天，最后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苦口婆心的一番劝导，落在顾南风耳中算是刺耳极了。
他沉了沉脸色，暗自咬牙，有些不悦。
分明上辈子他让季安宁回府求季国蘅帮忙时，季国蘅都是想都不多想便答应下来，为何这辈子开口的人变成了季雨凝，他便百般扭捏推辞不帮忙。
难道因为他娶的人不是季安宁，季国蘅就不再如同上辈子那般有求必应了吗？
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但现下局势还不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他只好沉着气，侧目看了一眼季雨凝，示意她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