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时音睡着后,沈遇安仔细为她清理好后,给她盖好被子,一个人拿起手机去客厅了。
“怎么了?”他坐在沙发上拨通电话。
手机那头传来李逾担忧的声音:“总裁,您没事儿吧?”
头一次,给boss打电话打了五次都没接,这事儿搁别人身上问题不大,但对于工作总裁来说实在怪异。
“刚在办一件急事儿,没看见来电显示。”他慵懒地坐在沙发上,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餍足,“什么事儿?”
他最开始打电话那会儿才刚华灯初上呢,现在都快凌晨了,刚出了车祸正在静养的boss能有什么大事儿呢?
李逾想不通,虽然好奇但又不敢过问老板的私事,心思忽转,回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天许家送了邀请函来,说是明晚兰总的五十岁生辰宴。”
沈遇安摩挲着手指,细细思索。
许家是S城的后起之秀。说是后起,其实是相比像沈氏、黎氏这样的百年世家而言。
以前的许家只是个二流家族,只是自十年前许家家主去逝,他的妻子兰昭携八岁幼子力排众议接管了许氏,之后大刀阔斧地整顿内部,又凭借过人的远见染指了新能源等朝阳产业,从此许氏位列S城的上流。
这兰昭在这硕大繁华的S城,也算是叫得上名号的传奇女子了。
这次看似是兰昭举办五十生日宴,实则是为了宣布自己年满十八岁的许君山成为许氏继承人吧。
“我知道了,我会出席的。”兰昭的面子他还是给的,去看看那位新的继承人,顺便带时音去玩玩。
挂了电话,他蹑手蹑脚进了卧室,轻轻掀开被子,搂着陷入酣睡的人儿,借着轻盈洒落的月辉,用目光细细描摹她的眉眼,只觉怎么看也看不够。
······
“哇~不愧是你啊音音,我一觉醒来,你就把男主睡了。”阿霖用爪子捂着眼睛,煽动着小翅膀在时音的识海里转来转去。
其实他昨天下午就醒了,结果一醒就被关进了小黑屋,啥也看不见啥也听不见,好不容易出来了就看见她还在睡,他等啊等,终于等到她醒了。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成功改变男主昨晚自杀的结局。撒花~”不知道他从哪儿摘的花瓣,纷纷扬扬的还怪好看。
时音刚睁开眼就听见脑海里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
沈遇安不在,外面也没有什么声响,她摸了摸,身旁尚有余温。
“沈遇安呢?”
“呜呜呜,音音你变了,一醒就提野男人,我们都两天没见了你都不关心我,爱会变的是吗?”阿霖扯着花瓣,本就是一片片的花瓣被他撕成了渣渣。
“乖啦,因为我知道小阿霖永远会在我身边呀。”时音在心底无奈叹气,细声细语地轻哄着,“我问沈遇安的行踪只是因为任务,早点完成任务咱们早点回神域呀。”
她将神识化作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阿霖的头。
“原来是这样,我才是音音的自己人~”阿霖又开心了,小翅膀扇动得更欢快了。
“放心吧音音,男主只是下楼买早餐去了。不过音音,短期内我们应该不能回去。”神识里阿霖耷拉着脑袋。
“怎么说?”时音疑惑道。虽然她并不急着回去,但和不能回去还是有区别的。
“虽然按照既定的路线原主已经被炸死了,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时她本身还有十多天的寿命,但是我们提前把她送往轮回了,就必须完成她的一个心愿。”阿霖拿出一本绿色书籍,上面记载了各个世界的因果,他翻到最新的一页,念到:“原主希望知道自己的身世,无论是被抛弃还是走丢的。”
时音垂着眸子,何必找寻什么身世呢?世间万般不都是天道手中随意操控的线吗?即便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
她不懂,原主也知道自己即将步入轮回,就算她们帮她找到了身世,又有什么用呢。
“知道了。你有什么线索吗?”时音终是点了点头,虽然以前从来没被要求过完成什么愿望,但这对于她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世界线是围绕男主展开的,因果簿里只记载了小时音是在襁褓中的时候被院长妈妈在福利院门口捡到的。”阿霖摇了摇头,一筹莫展地咬了咬爪子。
院长妈妈已经去世了,这条线索断了。
“那当时襁褓里可有什么物件?”一般都会留一件什么玉佩啊手镯啊啥的吧,她看电视剧里都那么演。
“没有哦,不过有记录原主右边肩头有一枚月牙形的标记。”阿霖迅速翻找着因果簿,终于看见一行不起眼的小字。哎呀妈呀,还好他不近视,不然谁能看清?
闻言,时音把睡衣袖子挽到肩上。以前没怎么注意,原来这肩膀上真的有个月牙状的胎记。不过颜色很浅,反倒是它旁边那颗黑色的小痣又黑又醒目。
但是她总不能天天挽着袖子露着肩去到处找爸妈吧?
时音扶额,算了,有点线索总比没有线索的好。
门口传来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时音估摸着是沈遇安回来了。
听到声响,她甫一起身,却又狠狠地跌坐到床上。
“斯——”她深吸一口气,这腿酸得直打架,昨晚发生的一切如幻灯片一般朝她脑海播放。
时音也不起了,直接倒头躺平。
原来世人着迷的滋味是这样的,确实与做其他任何事都不太一样。虽然最开始是难受的,但后来她也挺享受的。以前她觉得不屑,现在她觉得······嗯,不怪世人。
但是还是要懂得节制啊,现在她腰酸腿疼得像被卡车碾过。
她没开玩笑,在某个世界她真的被卡车碾过,虽然阿霖把她的神魂带回了神识空间,但她还是感受到那一瞬间的撕裂感。
所以,真的要节制。
沈遇安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时音一副生无可恋地瘫在床上。
“宝贝醒了。”他眉目舒展,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别以为他声音好听,她就会理他。时音才不想看见他志得意满的模样。他是爽了,但真是苦了她了。
早知如此,昨晚就不应该开口。她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