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传膳。”
时音大手一挥,先多吃几顿肉。要是再换身体的话,也难穿到这么富贵的身体里了。
落后的封建王朝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可太多了。
宫女鱼贯而入,摆完饭后又安安静静地退下了,只留下大宫女云烛留在身侧布菜。
云烛见她家娘娘今日多用了一碗米饭,心情也似松快了些。
自从皇上病重,娘娘就忧心忡忡。她刚入皇宫无子嗣傍身,若是老皇帝驾崩,难逃殉葬的命运。她家娘娘不该红颜薄命。
今日那韩美人又惹怒了娘娘,她还怕她家娘娘急火攻心呢。
现下里娘娘能多吃几口饭了,应该是寻到了解决之法罢。她就说嘛,她家娘娘打小就冰雪聪明,智谋是常人所不能及,断不会被挫折打败。
时音要是知道这丫头对她的盲目崇拜,一定会笑出声。
不过她虽然苟着,但还是在一遍遍过着剧情,看有没有什么bug可以钻。
“阿霖,萧晏清送给原主的簪子还在吗?”可能是原主并不在意那簪子,她对簪子没什么印象。
时音夹了一块红烧肉,软烂弹牙,尚能入口。
“在的,不过在苏家,苏容与怕留下什么把柄,就没带进宫里来。”阿霖看她吃得那么香,馋得磨了磨牙。
时音勾了勾唇。簪子还在的话,就能再苟一段日子了。
消完食,时音大手一挥:“去乾安宫。”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皇帝萧煜宸的寝殿去了。
“还请福公公通传一声,本宫想见见圣上。”时音笑着,使了个眼神给云烛。
云烛马上走上前去给福公公塞了个沉甸甸的荷包。
福公公那张老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像荣贵妃这般大方的娘娘可真是这宫里的独一份儿。
“怎可使得。”福公公恭敬地行了个礼,将荷包收在了袖子里:“为贵妃娘娘办事是老奴的荣幸,还请娘娘稍等片刻。”
站了半炷香的时间,福公公就回来了,腰杆弯得更低了些:“贵妃娘娘请。”
无他,这皇宫受宠的人一天一个样儿,皇上都重病了还分出心神见荣贵妃,这位娘娘的盛宠可见一斑。
思绪翻转之间便到了内殿。
时音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贵妃啊,私下里不必在意这些虚礼。”从榻上传来一阵气虚的声音,“你来找朕可有什么事?”
时音抬头望去,床上半躺着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
他一身白色寝衣,眼窝深陷,唇色苍白,形容枯槁,带着重重的暮气。
“阿霖,你看看他最多能活多久?”
要是能救,就先给他续续命,看看起来能不能抵抗萧晏清。
“如果不忤逆天道的话,最多十日他就噶了。”阿霖开口就把她的计划堵死了。
他似乎察觉了时音心中所想:“没用的,萧煜宸的死本来就是给男主登基做铺垫。”
时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走上前去,挤出两滴眼泪:“臣妾一直挂念着陛下的龙体,便找人去寻了医圣叶惊鸿,求了这颗延寿丹来。”
时音从宽大宫装的衣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甫一打开,一阵药香扑鼻而来。
良药苦口,毒药才引人垂涎。
这当然不是用来延寿的,而是绝命的。
服下之后会,无论是健康的人还是马上一命呜呼的人都能续命三日,且毫无痛苦地在睡梦中死去,也无法查出病因。
时音在心里念了声抱歉,等你死了我一定给冥王传信让他给你下辈子安排个好人家。
萧晏清成为暴君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朝堂骂他弑父。所以萧煜宸坚决不能死在萧晏清手里。
一听是医圣所出的丹药,萧煜宸的眸子都亮了。
“容与有心了。”萧煜宸伸出颤抖的手,有些急切。
苏容与是他看着长大的,更何况他要是死了苏容与也会陪葬,所以对她并没有设防。
看着他一口咽下“延寿丹”,时音贴心地拿了杯热汤给他。
刚吞下苏容与求来的延寿丹,萧煜宸顿觉清爽,生出一股子病好全了的感觉,一时间龙心大悦。
时音低垂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容与可是有什么事求朕,不妨直说罢。”
萧煜宸此刻有耐心极了,苏家这个小辈虽然是他看着长大的,但对他实在恋慕,看她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等他好全了,赐她个孩子罢。
“陛下,臣妾今晨醒来,梦见爹爹和娘亲了。”时音的眼眶红了,怯生生地开口。
萧煜宸心下了然,心道还是个恋家的孩子。也罢,并非是什么大事。
“那便准你明日出宫回苏府省亲罢。”萧煜宸轻易地松了口。
“多谢陛下!”时音立低身行礼,喜上眉梢,“陛下待妾身最好了!”
萧煜宸看着她这副喜形于色的性子,也被她的喜悦感染,眼里浸满了笑意。
又和萧煜宸唠了些无关紧要的家常,时音便告辞了:“那陛下好生休息,保重龙体。妾身便不再叨扰了。”
萧煜宸点了点头,这孩子入宫了也还是个坐不住的性子。
罢了,左右这宫中地位最高的嫔妃就是她了,也无人敢给她气受,坐不住便坐不住罢,宫里的规矩的确恼人。
透过时音的背影,萧煜宸好像依稀看到了几十年前和她一样张扬明媚的柳德妃。
······
出了乾安宫,暮色渐沉,时音径直回了荣华宫。
她前脚刚到,后脚福公公便带着赏赐来了。
“贵妃娘娘,皇上念你求药侍疾有功,特差老奴送来一些小玩意儿,不知您可否喜欢。”福公公掐着笑,圆润敦厚的脸挤出几道横肉。
“自然是欣喜的。”时音差宫女接过那一箱箱珠宝细软。还得是皇上财大气粗,连这些都只是小玩意儿。
“多谢福公公走这一趟了,还请公公向皇上转达本宫的心意。”时音客套了一番。
云烛照例给福公公递上了一个沉甸甸的红包。
“好说好说。”熟练地把荷包压在袖子里,福公公俯身恭敬地行了一礼,“那老奴便回去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