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年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他只记得自己喝了两杯酒,然后就断片了。
他环顾四周,这好像不是他的房间。
“醒了?”听到动静,时音从洗浴间探出头来。
纪景年刚醒,脸颊泛着水蜜桃般的粉色,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冷不丁地冒出这个想法,时音差点将涑口水吞下,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色了?
“嗯。”纪景年还有些懵,看见时音颇感意外。
“早餐在外面的桌子上,你先洗漱,我们在楼下等你。”时音三下五除二收拾完自己,略显仓皇地退出了房间。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就不想工作了。
纪景年看着门再次合上,赶紧掀开被子看了眼。
裤子换了一条,但还整整齐齐地穿着。
他转眼望去,旁边的枕头有睡过的痕迹。
耳尖悄然染上一抹薄红,心里说不上来是欢喜还是失落。
纪景年摇了摇头将心里杂七杂八的想法清空,翻身下床洗漱。
……
时音出差是真的,一连三天忙得脚不沾地,三个人跟在她后面各司其职配合默契。
“工作已经全部结束了,给你们放几天假。”时音给程千雪和凌沐泽一人塞了一个沉甸甸的红包。
程千雪笑得咧开了嘴,眼睛弯成好看的月月。
“谢谢总裁,我真的好爱你。”程千雪隔空送来一枚香吻。
一旁的凌沐泽弯腰接过,瞥了眼傻笑着的程千雪,心里连连摇头。
真是个傻丫头,你亲爱的总裁是嫌你碍事儿把你支开呢,这都看不出来。
虽然他看出来了,但是不敢戳破自家总裁的隐私。
两人并肩离开。
纪景年坐在窗前,沉默着起身。
既然工作已经结束了,他也该回国了。
毕竟他是外包员工,合作结束就和楚氏没关系了。
“你去哪儿?”滑动着手机的时音抬眸,出声问道。
“准备回国。”纪景年脚步一顿,紧绷着脊背转身,沉声道。
“钟离言不是给你放了一周假吗?你现在就回去?”时音诧异道。
“你……你怎么……”纪景年下意识问道。
看着时音的笑容,他瞬间了然。
“我怎么知道?我就知道。”时音扬了扬下巴,眼眸忽转凝视着他。
“况且你确定要走吗?你忍心就留我一个瘸子在这举目无亲的国外吗?”
纪景年蹙眉,心脏微微泛疼。
他不喜欢她自称“瘸子”。
他不愿意不明不白地留下,可是脚似生了根定在原地。
良久,纪景年终是鼓起勇气开口道:“我不是你的弟弟。”
“我可以留下,但我不是你的弟弟。”他凝视着时音,重申道。
时音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但是就很想再逗逗他。
“那我付你薪水?你需要多少时薪?或者我按市场价的十倍给你?”
说着,时音掏出手机准备转账。
“大概四天,一百万……”
忽地,那人带着暴怒冲过来,一把夺过她的手机。
“我不要钱。”纪景年猩红着双眼,手撑在轮椅上,躬身平视着时音。
“那你要什么?”时音眸光潋滟,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
纪景年看清了她眼底的戏谑,他忽然泄了气,败下阵来。
她又在捉弄他了。
他松了手,微微起身推退开。
时音一把扯住他的领带,将他拉回。
“你敢说我就敢给。”时音挑眉,似在挑衅。
“我要你,你给吗?”
男人的眼睛似是着了火,睫毛却沾着水光。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嚯,还挺贪心。”
时音笑容放大,偏要歪着头与他对视。
“把我拿下所有钱不都是你的了吗?这是曲线救国围魏救赵暗度陈仓?”时音嬉笑道。
闻言,纪景年想要开口争辩。
“我……唔……”
时音一手拽着他的领带,一手扯住他的衣领,用力地吻了上去。
“不过我一向言出必行。”时音微微抽身,含笑道。
纪景年脑子轰地炸开了,似有千万束烟花绽放。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纪景年眼眸微亮,又有些忐忑。
“嗯呢。”时音摸了摸他的头,软声给他肯定的回答。
“那……那个人呢?”纪景年冷静了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
“除了你没有别人。”时音正色道。
她像是那种脚踏两条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吗?
“那个是错位拍摄的。”见纪景年还是充满怀疑之色,时音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脑瓜子。
“那你为什么不澄清?”纪景年一把抓住她的手。
“忙着赚钱啊,不是还得养你吗。”时音用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脸。
纪景年握住她作乱的手,沉着脸,神色间满是怀疑。
“真的,你想想看,买断照片要钱吧,澄清也要开新闻发布会给各大媒体包个红包吧……”时音跟他细细掰扯着,然而男人的脸色阴沉着没有放晴的征兆。
虽然她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以她的财力看起来就是很假。
时音很冤,但是只得低头认错:“好嘛,我错了,以后要是有这种虚假的绯闻我一定第一时间澄清,好不好?”
闻言,纪景年眉头舒展,将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吻。
其实从她开始出声的时候他就不气了,只是不敢相信她真的愿意耐下心来跟他解释。
心里鼓鼓胀胀的,不受控制地滋生出喜悦。
那喜悦不知不觉染上眉梢,纪景年蹲在她腿边,将头搁在她的腿上,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她。
“明天想去哪儿玩?”时音被他的笑容感染,抿着嘴笑道。
她揉了揉他的头,那颗脑袋又在她的掌心蹭了蹭。
纪景年略作思索状,有些苦恼:“都想去。”
他已经来法国出差很多次了,但是每次都是因为工作,就算是有空闲时间也没有出去走走的欲望。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想和她走遍巴黎的每个角落。
“你定吧。”纪景年补充道。
其实去哪里玩并不重要,也可以不是巴黎,可以是世界上的任何一处。
但一定要是和她一起。
“那明天去卢浮宫,傍晚去塞纳河畔散散步,然后后天去凡尔赛宫……”
忽地想到什么,时音叹息道:“可惜巴黎圣母院要年底才重新开放。”
“没关系,我们下次再一起来。”纪景年抬眸笑道。
他似是不经意地说起,却观察着她的神色。
时音看出了他的不安,语气坚定:“好,明年,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