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峥看着面前你侬我侬的俩人,默默心疼地捡起地上的拐杖。
“你怎么还在这儿?”时音扭头,正好看见正为拐杖拍着不存在的灰的白云峥。
这人不愧是开了三十多年的牡丹花,简直没有一点儿眼力见。
白云峥的手上一顿,看懂了她眼中的嫌弃。
他顶了顶腮帮子,语气中有咬牙切齿的意味:“本来想说给你俩包个大红包的,你俩嫌我烦,那就算了,哥走了。”
白云峥将拐杖靠在门边,作势扭头要走。
一步、两步……
见了鬼了,他俩怎么不叫住他?
白云峥扭头一看,时音和纪景年正一脸看戏地静静看着他呢。
“有啥东西忘拿了?”时音一脸笑意打趣道。
“没。”白云峥尴尬地头皮发麻,赶紧转身。
“需要我派人送送你吗?”时音随口给他递了个台阶下。
“不用。”白云峥潇洒地挥了挥手,心里尴尬缓解了不少。
谁知他刚按开电梯,就听到时音的笑声:“大红包别忘了啊。”
白云峥脚下一抖,无商不奸无商不奸啊。
时音笑着摇了摇头,转眼对上纪景年那双清澈的眸子。
她心里一紧,解释道:“他奶奶就是给我治腿的医生,所以比普通的商业伙伴多了些往来。他今天就是来跟我他合作的,那根拐杖就是他们新研发出来的产品……之前的绯闻也是因为我昨晚理疗碰巧遇到他了……你别多想。”
“没有多想。”纪景年静静凝视着时音,抿了抿唇道。
其实他听到白云峥那声“妹夫”理智就回笼了,只是忽然想起买的花被他落在楼下的长椅了,今天的求婚也得泡汤了。
闻言,时音伸手戳了戳他口是心非的嘴唇,歪头笑道:“没有多想?没有多想你搞突袭?没有多想你突然叫我老婆?”
纪景年一把抓住作乱的手,被她盯得面红耳赤。
“不是搞偷袭……”他想解释说他是想向她求婚才来的,可是因为自己的不理智搞砸了。
“那是因为什么?”
纪景年神色犹疑目光闪躲,时音将他的头掰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以往她指东他不敢往西,然而此刻他紧闭着嘴巴,任凭她怎么威逼利诱都不开口。
“真的不说?”时音掐了把纪景年的腰,恶狠狠地呲着牙。
纪景年条件反射地捂住自己腰间的衣兜。
时音狐疑地眨了眨眼。
“痒。”纪景年神色不太自然地掩饰道。
“那好吧。”时音松开了人,眼中划过一抹精光。
她敛了笑退开身来,准备去拿靠着墙放着的拐杖。
见她神色不对,纪景年微怔,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放开了时音。
恰在这时,她脚忽地一软,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纪景年心下一慌,也顾不上捂着自己的衣兜了,眼疾手快地将人重新搂在怀里。
“疼。”
“哪儿疼?我看看。”纪景年担忧道。
他俯身公主抱起时音,三步并作两步往沙发走。
他完全没注意到一只手伸进了他的衣兜。
将人安放在沙发上,纪景年蹲下身想查看她的状况,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哪儿疼?”纪景年神色紧张地再次问道。
迟迟没听到回答,他拧着眉头扭头,刚想出声,撞进一双含笑的眸子。
纪景年愣神,下意识站起身摸向自己的衣兜。
“在这儿呢。”
时音摊开手,手心上赫然是那个丝绒戒盒。
纪景年眼睛蓦地红了,伸手想拿回盒子。
他都还没求婚,怎么能被她发现呢。
时音将盒子压在身下,秀眉微蹙,扬声问道:“不是给我的?”
这丝绒盒子像是什么首饰盒,不是给她的,难道是给慕阿姨的?
纪景年着急地摇头,当然是给她的,但是不能这么草率地被她拿去。
“真不是啊。”时音嘟了嘟嘴,略显失望。
纪景年刚想解释,但是很快时音又勾起唇角,将身下的盒子拿出来。
“让我看看你给慕阿姨买的什么,我好给你把把关。”
她手上的动作快得根本来不及阻止。
一枚弯月模样的钻戒静静躺在盒子里。
这钻戒设计不俗,钻体无瑕,切割利落。
不错,有品位。
只是怎么越看越像一个大牌最新推出的求婚款?
时音捏着下巴思索着,抬头问道:“你不会是被店员忽悠了吧,这个好像是求婚款?”
纪景年此刻沉默地站着,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儿巴蔫儿巴的。
看着男人渐红的眼眶,时音惊觉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
“对不起啊,我就是想逗逗你。”时音赶紧阖上盒子,“以后我不看了,真的,我发誓。”
纪景年摇了摇头,垂着头无措地站着,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就是求婚用的……本来今天打算向你求婚的,可是花被我放在楼下了。”他艰涩地开口,“一切都被我搞砸了。”
一生只有一次的求婚因为他的嫉妒心而搞砸了。
原来是这样。
时音扯了扯正陷在懊恼中的男人的衣袖。
纪景年怔愣着垂眸看她。
“之前跟你说过的,让你不许哭的。”时音凶巴巴地开口,“你一哭我就想惩罚你,你认不认罚?”
纪景年点头,他惹她生气了就是他的错,无论音音让他做什么他都会照做的。
“喏,惩罚你给我戴上。”时音命令道。
她将戒盒塞到纪景年手上,扬着下巴像只高傲的孔雀。
“可是……”他还没求婚。
“没那么多可是的。”时音打断道,“也不知道你在哪儿学的,没花就不能求婚吗?”
她伸出纤纤玉指,纪景年下意识就给她戴上。
“我看网上说有花才有仪式感。”纪景年捧着她戴着钻戒的手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腻,他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只觉一整颗心都被满足感包裹着。
时音感觉这话有些熟悉,灵光一闪,之前慕婕给她织毛毯不也是在网上看的图案吗?
难怪,原来是遗传。
时音轻叹:“以后不许在网上乱学了,有没有花根本不重要懂不懂?”
纪景年亲了亲她的手,听到她的话,抬眸诧异问道:“那什么重要?”
“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是你,我就会答应。”
时音目光定定地锁着他,像是透过他的眼睛直视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