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当然不是什么善类。
她十六岁时就哄得沈炳泽跟长宁郡主离心,又珠胎暗结生下沈修益,甘心没名没分住在外头。
这样的身份,按照道理就算进了沈家的大门,最多也只能是个贵妾。
否则外边的流言蜚语,会把沈炳泽连带他们母子淹死!
偏偏王氏沉得住气,作为继夫人进门,低调的不能在低调,上孝老太君,下善府内府外众人。
那时候沈藏之尚且年幼,沈炳泽一颗心偏的没边际,恨长宁郡主的同时,连带恨死了沈藏之。
临安侯府上下的事,自然落到了王氏手中。
没出几年,王氏贤良淑德的名声,已经传遍了上京城。
何况当年长宁郡主一意孤行,非要去玉蝉寺修行,嫁了人的女子如此任性,在凌云自然会落人口舌。
王氏善于借助流言蜚语和舆论,也懂人心。
沈炳泽这些年也不是没有纳妾,没有被外边的花花草草迷了眼,王氏却都不动声色的稳住了。
六七年前,沈炳泽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差点和王氏反目,闹着要把人迎进门做平妻,连侯府名声都不要。
王氏愣是沉着冷静,把这件事化险为夷,不仅给沈炳泽留足了面子,更是让她的名声一稳再稳。
也是从那时候起,王氏身子不好了,大夫说是因为劳心劳神留下了病根,自此,沈炳泽彻底收心了。
说到这,沈藏之顿了顿,视线转向宋予恩。
“你进门不过一日,按照王氏的性子,至少也要等个十天半个月,再同你出手。”
“不过你这性子,跟她意料的相差甚远,还逼迫的她再三失态,她不可能容得下你。”
“所以,你这几日要加倍小心,切莫叫她钻了空子。”
宋予恩挑眉:“我在葳蕤庭,她的手伸不进来。”
“你总不会一直不出去。”沈藏之瞧着她胸有成足的样子,提醒道:“这个世道,要一个女子的命说来简单。”
“要么下毒,要么毁了她的名声,侧面逼她去死。”
宋予恩忍不住笑了笑:“你当真忘了我会医术吗?”
“我还不怕她不下毒呢,至于其他的,哼,只要她有那本事,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就好!”
瞧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沈藏之疑惑道:“你难道有办法了?”
“当然。”宋予恩深吸一口气,那双灵动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我们遇到的事情停滞不前,不可能一直这样耗着,尤其是王氏那边。”
“要有个好理由逼得那边的人出面,最好的办法就是王氏母子出事。”
沈修益当然不能死的那么容易。
其实按照前世王氏对她的恶,也不该死的轻而易举,不过眼下,她去死,才能推动局面了。
不过后面这几句话,她没说给沈藏之听。
沈藏之知道她的意思,点头道:“好,我叫人去准备。”
“不,我来。”宋予恩眼神逐渐平缓,甚至笑了笑:“侯爷还是莫要脏了手。”
“何况我早就准备好了王氏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