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顿时眨巴着眼睛问道：“那她爸爸现在死了吗？”
苏艾笑起来：“当然，人只能活短短几十年，晋文公的时代离现在都几千年了，他的女儿也早就已经死了。”
顾流云震惊的看着苏艾，真的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嘴上说着这个女人心机重，但其实这会儿也有些佩服了。
这得多么的博学，才能将一件文物的由来，细节，背后的故事都能轻而易举的讲清楚。
如果不是肚子里有货，真是不可能的。
顾流云有些佩服。
倒是对苏艾也稍微有些改观，她也不只是奸诈。
但纪乐乐眼睛却一下子就红了，他哽咽着问了一句：“那爸爸妈妈你们也会死吗？”
苏艾对上儿子泪眼朦胧的眼睛，突然就被孩子感染的有些难过。
“不会的，妈妈是超人。”
以往的教育理念，苏艾第一次违背，并且撒谎。
纪乐乐眼泪还是掉下来了，他一把扑到爸爸怀里，声音很大：“骗人的！”
“没有超人，黑猫警长也是假的，只有墙上的影子。”
“你们都会死的。”
纪乐乐这次的情绪来的凶猛至极，似乎是一想想爸爸妈妈会死掉，他就难过的不行，嚎啕大哭。
止也止不住。
这是这个小孩子，第一次面对离别。
他很害怕。
像是那天在医院，看到那个手术室把爸爸吞进去一样可怕。
“乐乐。”苏艾想哄，也不知道怎么下手。
纪阳抱着乐乐，轻轻的拍他的背，然后安抚的说道：“乐乐，每个人都会死的。”
“但爱不会。”
“哪怕是几千年后，你看，我们也知道晋文公是爱他的女儿的。”
“对不对？”
“爸爸妈妈会死，你也会死的，那爸爸妈妈争取和你一起死好不好？”
“这样你就不用怕了。”
“生命虽然只有几十年，但爱长存，宝贝。”
纪乐乐倒是被这个稍微忽悠了一下。
小孩子脑子还是不够聪明的，苏艾想但凡是有个幼儿园文凭，也不至于被这句话骗到。
顾流云倒是莫名其妙的也觉得有些感动，特别是纪阳这句话。
生命虽然只有几十年，但爱长存……
顾流云觉得这一家三口，其实也是有些意思的。
在纪阳温柔的安慰下，纪乐乐总算是不哭了，却红着眼睛，攥住爸爸妈妈的手，一再要求他们两个保证：“那你们一定等我一起死。”
“不可以自己偷偷先死掉。”
这句话说的让人哭笑不得。
“好。”
“我保证。”
就算是保证了，孩子也是心里不安，一直拉着两人的手，连情绪也肉眼可见的低沉了不少。
苏艾看的心酸酸的软软的，这就是她的宝宝啊，孩子真的是只要你对他好一点，他就满心满眼都是你。
大人总以为自己是爱孩子的，但其实孩子对大人的爱更甚。
很快合同和手抄本就送来了。
苏艾看了一下合同，改了其中两个不严谨的词条，又重新制了一份，这才签合同。
把包里的画连同盒子一起递给顾流云，苏艾拿起了手抄本。
盒子入手的一瞬间，顾流云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僵硬，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
他想起来，他和苏艾全程因为这个青囊书的事情来回争论交锋。
但是他却没有看过一次庐山观瀑图。
合同都签完了，手抄本苏艾都拿到了，他才拿到这份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破盒子。
要是这幅画是假的，或者是破损程度高，他就亏到姥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