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猛后背冷汗直流,他立刻向辛怀临求救:“辛将军,救命啊!您不能让他们这样草菅人命啊,我是无辜的!怎么能擅自对我动用这样的私刑?我不想死啊,辛将军!”
辛怀临看向吕期鹰:“吕大人,他已经受了刑,再削掉脸骨怕是会扛不住,不如就先切开一道口子,先看看里面是什么再做决定。您答应过的我的,会保住他的命,我家人的尸骨还未找到,他若是有个闪失……”
吕期鹰迟疑了:“这……”
顾千寒冷漠的道:“削骨而已,又不是砍头,太医不是在吗,他死不了。吕大人,只管动手便是。”
他上辈子受尽酷刑都没死,这帮太医的本事,他比谁都清楚。
向猛都要恨死他了,这人冷血到令人发指!不,不对,他根本不是人!
“吕大人,辛将军,你们别听他的!削掉我的脸骨,我肯定会死的,太医也救不了我!你们不就是要看里头的东西吗,来,割开看看就是了,快来割!”
犯人突然变得这么配合,这么积极主动,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吕期鹰忍不住看向顾千寒,他凌厉的五官在灯光下也不见丝毫柔和,明明那么英俊朗逸,可是偏偏身上有一股冷酷无比的气势,叫人难以亲近。
甚至以吕期鹰多年的识人经验,都没办法分辨出,刚才顾千寒是故意吓唬向猛逼他就范,还是真的就是这么冷血无情,要削掉向猛的骨头。
连他都分不出来,向猛就更不可能分辨出来了,所以他才会被顾千寒吓得破了心理防线,主动要求割开他的脸。
吕期鹰在心里暗暗赞叹,不愧是天才神童啊,果然厉害,玩儿心理战术简直无人能及,这样的人才,要是能进刑部就好了!
不过,他也只能想想而已,国公府的嫡出二公子怎么会进刑部跟案犯打交道呢?
吕期鹰到底也没有真的叫人削了向猛的骨头,不然人死了他真没法儿交代。
“来人,给我割开他的脸!要慢点儿割,别破坏了里头的东西!”
两名手下应声走来,一人按住向猛,一人拿起一把锋利的柳叶刀,开始在向猛脸上划。
惨叫声响起,可是却无人在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块被割开的乌青上。
过了一会儿,一截锈迹斑斑的东西被取了出来。
手下擦掉上面的血迹,递到吕期鹰面前:“大人,里头只有这个,没有别的了,这东西几乎是嵌在他的骨头上,属下拔下来颇用了几分力气。”
吕期鹰眉头紧皱:“这是什么玩意儿?”
众人全都摇头。
“辛将军,你看看,这东西可是你家的?”
辛怀临摇头:“锈成这样,我也没办法认出这是什么。”
吕期鹰上去就踹了哼哼唧唧的向猛一脚:“说!你脸上怎么会这种东西?这东西跟辛家的案子有什么关联?”
向猛被踹的差点儿闭过气去,不过,他当然不会承认,他一个劲儿的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不说是吧?那好,我等会儿就让你尝尝刑部真正的审讯手段!”
吕期鹰说着,又给了他两脚。
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吕大人,这应该是半根针。”
吕期鹰动作一顿:“针?”
他又仔细看了一会儿那块生锈的东西,想起手下刚才说,这东西嵌入了向猛的骨头里,忽然觉得顾千寒说的很有道理。
“这确实像半截针,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插到他脸上去的,咱们又该怎么凭这个东西定他的罪。”
向猛听到顾千寒一口道破这东西的本来面目,心头惊惧。
他哭嚎着道:“吕大人,这半根针是我不小心磕到,撞到脸上去的,撞的时候恰好针断了,就留了半截在脸上!平日里谁身上还没点儿磕磕碰碰的伤?”
“我这伤和针跟辛家的案子没有半点儿关系啊,您要是凭这个定我的罪,那就太荒唐了!”
“辛将军,您快劝劝吕大人啊,我真的没杀您家人,你们抓错人了!我发誓!”
辛怀临这一次没有理会他,他走到顾千寒面前,朝他深深弯腰拱手:“素闻二公子才智绝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辛某求二公子出手相助,帮辛家十三条人命讨一个公道!”
上次见到顾千寒的时候,因为有萧清渊在,他没能听到顾千寒对辛家案子的分析,今日见顾千寒一眼就能分辨出那是半截针,他就知道辛家的案子不能靠萧清渊了。
萧清渊破不了案,能破案的,只有顾千寒。
辛怀临说完,便跪了下去,他匍匐在地,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痛楚:“求二公子帮帮我,我辛家十三口人连尸骨都找不到,我愧对家人,愧对列祖列宗。二公子若是能帮我破了案子,辛某愿一辈子追随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