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期鹰对顾千寒冷漠的态度并不放在心上,连其余的人也不觉得顾千寒这样有什么问题,因为顾千寒对外的形象一向如此——冷漠,孤僻,骄傲。
他能大发慈悲来刑部帮忙破案,他们已经十分感激了,可不是什么忙他都肯帮的。
吕期鹰做事圆滑,他要请客吃酒,自然也没有落下萧清渊:“世子,天色已晚,不如同我们一起去吃酒吧!这案子,也有世子一份功劳的。”
这话就纯属给萧清渊脸上贴金了,在场的人谁都知道,他查了几天案子,没找到证据,很快就泄气了,回家陪丫鬟玩儿去了,他什么忙都没帮上。
但是,这至少给了萧清渊台阶下。
可惜,萧清渊不领情,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都没搭理吕期鹰。
不知道谁小声嘀咕了一句:“嘁,本事不大,脾气不小,顾二公子恃才傲物有情可原,他也不知道在傲什么,不过是投胎投的好而已,有什么!”
吕期鹰脸色一变:“闭嘴,小心祸从口出!”
街上。
萧清渊的马车很快就追上了顾千寒的马车。
他撩开窗帘子,朝着顾千寒道:“顾千寒,我有话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我!”
另一辆马车里,顾千寒闭目养神,没有理会萧清渊。
然而,下一刻,他就听到萧清渊又问:“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我和沈晚棠成婚前就认识她?!你们两个早就在暗中有往来,对不对?!”
顾千寒倏然睁开眼睛,他深邃的双眸中寒光乍现,把车里的吉祥都吓得背后一凉。
吉祥在心里骂萧清渊,他说什么不好,偏要说主子心里最在意的人,这下可算踩到顾千寒肺管子上了。
吉祥以为,主子会下车把萧清渊给打一顿,可是他没有,他闭了闭眼睛,隐去了那股要杀人一样的凛冽寒光,然后撩起了帘子,看向窗外。
“萧清渊,你再嚷嚷的大声一些,最好叫整条街的人都听见,你,被我绿了,你世子妃,爱慕我,你就是个笑话。”
风雪中,顾千寒的声音不算大,但刚好能让萧清渊听见。
他神色淡漠如往常一样,似乎根本不觉得萧清渊说的事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
萧清渊的声音不自觉的也压了下来:“顾千寒,你别做梦了,我的世子妃,不可能爱慕你!我只是试探你一下而已,你可不要自作多情!”
顾千寒声音淡然,攻击力却十分强劲:“拿自己妻子试探我,你也是挺蠢的,怪不得破不了案,你这脑子,算是废了。哦,不,你那脑壳子打开,里头应该是空的。”
“顾千寒,你!!”
“唉,可惜了,我没早点儿认识你那位世子妃,不然我该在你成婚前就把人给抢来的,我的婚事被你毁了,我也该毁了你的婚事,这才公平,对吧?”
“哼,你可真够小心眼儿的,一桩婚事而已,记恨我这么久!”
“萧清渊,你那位世子妃叫沈……沈什么来着?”
“我世子妃叫什么关你什么事?女人家的闺名不能随便打听,你不知道?”
“算了,叫什么都不重要,她爱慕我就行了。”
萧清渊气恼无比:“顾千寒你要不要脸?她什么时候爱慕你了?”
顾千寒诧异的看着他:“不是你刚才说的吗?说什么我跟她在你们成婚前就有暗中往来?这事儿我都不知道你却知道,你这不是在暗示我,她对我有情意?”
萧清渊气的拍窗子:“胡说八道!无稽之谈!我看你天才的名头都是假的,连一句大白话都能理解错误!你分明就是个白痴!”
顾千寒瞬间冷了脸:“那你跑来跟我说你世子妃的事做什么?诚心消遣我?故意刺激我?恶心我?你就这么贱?”
“你才贱!”
萧清渊被他气的心口疼,大吼着吩咐墨机:“马车赶的快一点儿!磨磨唧唧的,何时才能到家?!”
墨机立刻拉了拉缰绳,马车快速跟顾千寒的车子错位,朝着宁王府的方向赶去。
顾千寒看着萧清渊的马车离开,放下了帘子,他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凌厉:“吉祥,派人去查!我要知道,是谁在萧清渊面前说的那些话!”
“是,公子!”
不过,没等派去的人查清原委,顾千寒回到国公府之后,就从福泽那里得知了始作俑者。
“二公子,是世子妃的嫡姐,沈茗萱。”
福泽一五一十的把宁王府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他说的绘声绘色,仿佛自己亲眼看到了一般。
当然,他不可能看到宁王府发生的事,给他转述这一切的,自然是顾千寒安插在宁王府的人。
顾千寒听到沈晚棠半夜被萧清渊吵醒,甚至还要强行给她验身,眼睛里不可遏制的流露出一丝戾气。
刚才在马车上,他骂萧清渊骂轻了。
他该把萧清渊狠狠打一顿的。
沈茗萱挑拨离间当然可恨,可萧清渊没脑子胡乱相信外人的话,更加可恨。
婚前失节,与男人暗通款曲,是对一个女子致命的污蔑,但凡沈晚棠弱势一些,验身在所难免,那对她来说,该有多屈辱!
顾千寒很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他此刻已经明显失控,他吩咐吉祥:“叫人去盯着萧清渊的行踪,他一出王府,即刻来告知我!”
吉祥知道他动了怒,战战兢兢的问:“公子,您盯着萧世子是要干嘛?您可千万别冲动啊!”
顾千寒伸出自己修长的手:“放心,我有数,不会把他打死的。”
吉祥欲哭无泪:“使不得啊公子,萧世子再怎么说也是宁王的儿子,是皇上的亲侄子啊!您打他,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顾千寒的冷酷狂傲显露无遗:“就打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