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念叨是这么念叨,唐少宇到底没真敢这么晾着不管,终是上前把沈清遥从傅景川手上解救了下来。
沈清遥嘴角被揍出了一圈青黑。
他并没有还手,只是以着指背轻碰了碰伤口,而后慢慢站直身,看向傅景川:
“傅景川,你有你想保护的人,我也有我想守护的人。挂名这个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没有谁强迫谁,能接受大家合作愉快,不能接受也没谁逼着谁上赶着接,你的那位时小姐会对这个事反应这么大,原因是什么想必你比我清楚, 迁怒我并不能改变什么。”
傅景川看向他:“那也不是你侮辱人的理由。”
沈清遥微微抿起嘴角,而后看向他:“我只希望爷爷余生不留遗憾,别人的情绪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觉得这是不给他留遗憾,但你有问过这是他想要的吗?”唐少宇忍不住看向他,“万一他发现你骗了他……”
沈清遥打断了他:“我不会让他知道。”
他说着看向唐少宇:“我只要他过好余生就好,至于百年后的事,到时不过一抔黄土,真相不真相已经无所谓。”
说完,沈清遥头也不回地走了。
唐少宇看着他背影远去,长叹了口气,没有跟上去。
他虽然不认可沈清遥的做法,但也能理解。
沈清遥和傅景川一样,都是爷爷一手带大并亲自教导的,爷孙感情深厚。
沈林海因为弄丢孙女的事一直陷在自责后悔中,身体也因为常年的情绪内耗而亏损严重,眼看要带着悔恨和遗憾与世长辞,沈清遥不想他遗憾而终,找了个让他信服的女孩来冒充他弄丢的孙女,从理智而言,唐少宇是理解的。
换作是他,他未必不会这么做。
但作为旁观者,他心情又多少有些复杂。
他对沈妤感情虽没有傅景川那样深,但到底是年少记忆里的一段美好回忆,他还以为沈妤真的找回来了,没想到终究只是梦一场。
唐少宇觉得有点难受,眼眸不由转向傅景川。
傅景川已转过身,拎起桌上已经开封的酒,拿过酒杯,直接满上,狠狠灌了一大口,看着心情也不太好。
唐少宇又是一声叹气,上前,安抚地在他肩上轻拍了拍,很识趣地不去提起沈妤,而是问他:
“时漾还好吧?”
傅景川轻轻点头:“嗯。”
“没事就好。”
唐少宇说,想到时漾,心情又有些复杂。
在他看来,当初傅景川和时漾结婚又何尝不是为了满足重病爷爷的心愿。
老人家虽然也喜欢小沈妤,但也没想着让自己唯一的孙子守着一个可能已经不在的人独自过一生,他也没什么门第观念,傅景川愿意成家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
傅景川在那个时候把怀孕的时漾带回家,并领了证,老人家终于没有遗憾,走得很安详。
如今沈清遥为了满足爷爷对孙女的亏欠,又希望以假沈妤的名义借时漾的作品让老人家高兴。
从某种意义来说,时漾被迫做了两次工具人。
两次工具人还都与沈妤扯上了关系。
他很能理解时漾今天下午的反常。
大概因着心里的这份复杂,第二天上班看到时漾时,唐少宇不由对她多了几分关注。
经过一夜的沉淀,时漾看着已和平时无异,面容眼神都平和沉静,还是之前那副不急不躁、沉稳从容的安静模样,工作也认真,昨天的事似乎没影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