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旁边的大胡子亲卫,仿佛伤了眼一般,立刻扭过头,“喝可以,换个位置,我坐范都尉和庄参军中间去,你俩细皮嫩肉的,明早醒过来,我们都不用羞愧欲死。”

段晓棠的话是真是假无从得知,但范成明明白其中满满的威胁,“你别过来呀!”最后几个字都破音了。

庄旭犹不信,“真不喝酒?”

段晓棠无所谓道:“你不是认识徐昭然么,可以问问他,我喝不喝酒。或者他敢不敢跟我喝酒?”

这个时候庄旭当然不可能找徐昭然求证,但下午徐昭然带来的行李中的确没有酒。

好在段晓棠除了不喝酒以外,其他一切如常,谈天说地半点不见外,气氛还算活络。

范成明挑挑拣拣将自己喜欢的菜都吃了,已经吩咐伙夫再切洗一锅。“你从哪儿搞来的牛油?”香料先不提,牛油也难得。

段晓棠言简意赅,“梁国公家的牛,摔死了!”

庄旭没想到这火锅里还有白家的事,显然段晓棠和白家的关系比想象中深。

长安城哪有那么多摔死的牛,段晓棠的主意都动到他家牛身上,结果白隽本人还没吃到过。

陈锋端着满满一碗菜进了帅帐,吴岭被香味从案牍公文中生生拉出来,“什么东西?”

陈锋:“段晓棠做的,好似叫火锅。属下看着他做的,亲卫们尝过,味道不错。”重点是段晓棠本人都吃,确认无毒。

多年军旅生涯,只是让吴岭对食物味道没那么在意而已,舌头又不是真坏掉了。

尝过一筷子,嘴角微微挑起,“还真是个厨子!”

段晓棠突然离开给家里人各方面都带来强烈的震动和变化。

哪怕小院两边的柳家和李家都是极友善的邻居,但戚兰娘还是火急火燎地从作坊牵回两只鹅,整日在院子里嘎嘎叫。

赵璎珞把平日敷衍训练的鞭法再度拾起来,鞭风凌厉舞得叫人胆寒。

林婉婉忙着配置各种药物,祝明月则忙着补充各种因为段晓棠抽身留下的漏洞。

步步糕受影响最大,每日带着戚兰娘亲自压阵,很多复杂的糕点女工们都还没学会,只能一步一步来。

长新楼的伙计兴冲冲找到自家掌柜,“掌柜,我刚刚听到消息,春风得意楼的段郎君家中有事,已经辞工了。”

钱掌柜拧着眉,“他不是祝娘子的亲戚么,怎么可能走。”

伙计:“千真万确,现在酒楼后厨全由王厨子管。”

钱掌柜哎呦一声,感慨道:“还有这种好事!”

立刻敲锣打鼓把好消息说给旁边俩家同行听,他们最近可是被春风得意楼压得喘不过气来,生意都少了许多。

范成明养了几日,终于等到不用值守营中的事后,约了几个诸卫中相熟的朋友,合计要好生逍遥一番。

刚出太平坊,见到白秀然独自一人一反常态的站在大路中间,手上一个巴掌大的花瓶抛上抛下。

范成明对白秀然最大的印象还是她和徐昭然段晓棠三人间关系纠葛,以及那日营门前眼圈微红的可怜模样。

未曾上过战场,但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我们避开点。”

朋友们不认识白秀然,平时耀武扬威惯了,自然不肯,“她是谁,凭什么让着。”

白秀然收好花瓶,端端正正抱在怀中,不闪不避向着一群人走来。

范成明想不通白秀然打得什么主意,庄旭提醒:“给她让开路。”总不会带着花瓶去右武卫找段晓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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