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生呐呐道:“这是哪里?”

庄旭:“军营,军士外出巡逻捡到你。”

高德生猛地听见是在军营,顿生一股欣喜,过后反而踌躇,不知该不该信任。

庄旭:“你因何受伤?”

高德生决定赌一把,“某姓高,是长安东市刘记商行的伙计,跟随东家在扬州长安间运货,此次经洛阳过关,路上被强盗袭击。我逃出来报信。”

听起来似乎是一个逻辑合理的常见故事。

庄旭:“大商行商队路都是走熟了的,怎么会无缘无故被强盗袭击?”

一路上官府山寨早已打点好,动辄百人,武器人员精良,一般的匪盗根本不敢惹。

高德生:“禀将军,我家商队常走的商道近来冒出一股匪盗,人称青衣盗,过路抽一成。东家不想出钱帛,联合几家商队走了一条旧道。”

段晓棠庄旭对视一眼,青衣盗二三百人刚被他们剿了。这规模的确可能冲大商队伸手。

高德生:“夜间歇宿时,林间忽然冲出大队人马砍杀过来。”

庄旭:“你们的联合队伍有多少人?”

高德生:“我家有百余人,几个小商队人数少些,加起来二百近三百人。”

如此庞大的一支混合商队,哪怕有货物拖延,顶多被冲散,高德生怎会慌不择路的跑出来。

庄旭:“你如何逃出来的?”

高德生迟疑片刻,“弟兄们掩护我们几个逃出来,各自带着信物回长安报信,或寻当地遮奢人物出面赎人。”

“敢问两位小将军是哪处出身?”

庄旭冷脸道:“南衙右武卫。”

高德生扯出一副笑面,“我一兄弟在南衙做队正,叫樊二青,将军可识得?”

庄旭猜高德生在试探,并不上钩,“小小队正,南衙几千个,吾为何要认识。”

正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打消了高德生部分顾虑,虽不知南衙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他们出京公干亦是常见。

真要遇见地方郡兵,反而心底打鼓。

段晓棠从碎布荷包中掏出红宝石戒指,“这是你的信物?”

高德生点头,“是我们东家不离身的,家里人都认识。”

段晓棠:“你叫什么名字?”

高德生:“高德生。”

段晓棠知道高德生尚有所保留,将碎布荷包拿在手上,诈道:“这荷包是凤金还是凤银绣的?”

高德生猛地挺直身体撑起来,又因牵扯伤处疼痛落回榻上。眼前少言的将官,除了最开始的一句问候,再开口就是晴天霹雳。

女子闺名不显露于外,商队里的人顶多知道自己有两个女儿,不可能知道她们的名字。

高德生喏喏道:“是凤金绣的,将军如何知道她们的名字?”

段晓棠将自己的荷包放到高德生眼前,“认识吗?”

高德生眨眨眼,“是我娘子的手艺。”

照理说荷包是私密物,但以何春梅的职业来说,绣荷包只是为了养家糊口,全无私情。

高德生除了认出何春梅的针脚,全因那客人订制的图案奇怪,女儿仿照绣出来的四不像,方才留了心。

庄旭转而唱起红脸,“你也是运气好,女儿绣的荷包被段司戈认出来,看在有两分香火情的份上,让人给你好医好药救回来。否则不明不白倒在军营附近,当做刺探军情的奸细,得大刑伺候。”

高德生哪里不明白,段晓棠就是何春梅曾经订制奇怪绣活的客人。正是看在这一重关系,才拉了一把。别的不敢说,至少能担保身家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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