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能终于明白范成明哪来的底气,上门让自己为他遮掩了,根本是胡搅蛮缠。
天下就是因为这些混账窃居高位,方才如此败坏。范成达怎么能容忍这样一个混蛋长大。
接过酒碗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放在桌案上。
范成明举起旁边的酒坛,再倒满一碗。“姨夫,侄儿就当你答应了。”
许能头脑昏涨,咬牙切齿道:“本官答应了!”不把你告到丢官去职,连带范成达一起吃挂落,他不姓许。
杨明勇将范成明的酒碗递过来,和许能的酒碗再碰一碰。“我们再喝一个。”
许能止住内心的忿恨,端起酒碗饮尽,随即脑袋重重倒在桌案上。
范成明止住内心的窃喜,面上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转身面对其他华阴县人,“我姨夫酒量这么差吗?”
县尉迟疑道:“县尊不常饮酒。”
范成明:“这哪成呢,我以前和什么王府国公九卿家的公子宴饮,人人两三坛起步。姨夫这酒量,在长安可不好混。”
县丞陪着笑,“还是范长史交游广阔,下官将县尊送回后院休息。”
范成明:“休息什么,回去一趟麻烦,等姨夫醒了酒,我们接着喝。”
县丞终于明白,这人你讨好他未必有用,但若是得罪了,一定没好果子吃。
范成明将酒碗对着众人,挑眉道:“我们接着喝。”
华阴县衙诸人,有的是为权势屈服,有的是谄媚讨好,一碗酒一碗酒的干过去。
范成明心底生出隐隐的得意,这事还是得自己来干。换段晓棠和庄旭,那点微末小官,哪能让人想喝就喝。
诸人叙过宗氏祖籍姻亲,范成明倒是慷慨大方,擅自做主替范成达认下几位表叔侄儿。
直到坚持到最后的县尉也喝的迷迷糊糊,范成明将县衙的下人遣下去,“本长史要和华阴县诸位亲戚好好喝两场,你们下去,不许打扰。”
华阴县一干实权人物全部醉倒,范成明用冷水抹一把脸,换一样神色,“把门关上。”
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许能酒坛里的蒙汗药在哪家买的,效果不错,走的时候再买点。”如果他们还能顺利脱身。
杨明勇:“二郎同谁学的那些做派?”
范成明以前也招人恨,但那种恨带着几分憨,今天直接让人想抽两巴掌。
范成明:“你知道我有多少朋友?挑两个讨人厌的学就成。”
杨明勇打定主意,回到长安必定向范成达提一些建议,比如清理下范成明的朋友圈。
华阴县衙诸人先后醒来,却发现自己手脚被缚,嘴里塞着麻布。转目四顾,一众同僚皆是如此。
哪个贼子,如此胆大妄为?
范成明坐在上首,翘着二郎腿,不轻不重地用匕首削指甲,烛火明灭间,侧脸显得有几分阴鸷。
许能最先倒下最后醒过来,睁眼便见范成明坐在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周遭同僚下属今皆绑缚口不能言,顿时怒目圆睁。
范成明见诸人都醒来,示意军士将他们嘴里的麻布拿开,漫不经心道:“呦,都醒啦!先同你们说一声,现在整座县衙都在我控制之下,绳子是特意绑的,普通人挣不开。叫破天也没用,没人会救你们。”
嘴巴一自由,许能义愤填膺道:“贼子,竟敢冒充朝廷命官。”
范成明:“我可不是冒充的,正经朝廷册命的六品长史。”
县丞:“长史何故抓我们,同朝为官,总该有些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