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木匠带庄子上的男人,加上从村里招募的几个短工,化身伐木小队。
从山脚一路往上砍,原本只被乡民踩出的小径,扩宽一倍有余。
周木匠介绍道:“祝娘子吩咐,先将两座山上的道路清出来,砍伐的树木,有用的当木材,没用的当柴烧。”
指着某一棵树上系着的麻绳道:“那是林娘子特意标记的,万万不能砍的,行路也要避开。”
赵大夫定睛一看,杜仲树。
原以为种植药材,是在山脚下搭个草棚,就近观察。但只看伐木就知道手笔小不了。
也不知道祝明月和林婉婉在这庄子上,要砸下去多少钱帛。
祝明月已经同陈牙人打过招呼,年后买人、买牲畜。
陈牙人做房屋中介、人口买卖,不做牲口生意,好在并不需要他亲自出面,牵线搭桥,当个做事公道的中人即可。
段晓棠拖延症犯了,提过干粮影都没有,反倒在林婉婉歪缠下,答应试作冰糖葫芦。
其实她也想尝尝了。
将买来的山楂过水洗净晾干,用竹签串起来。
锅底放上白糖,水没过半节手指,小火煮化,用筷子沾糖水,不粘牙脆脆的就行了。
串好的山楂串小心放入糖汁里沾好,拿起来插上必不可少的稻草靶子。
林婉婉作为气氛组,连忙鼓掌,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艺术!”
段晓棠:“那你愿意为艺术付多少钱?”
林婉婉眼巴巴望着稻草靶子上的冰糖葫芦,“我们之间纯洁的感情,怎么能用金钱衡量呢,那是侮辱。”
段晓棠:“请尽情的侮辱我吧。”
林婉婉不接话,等山楂上的糖块干透,当仁不让取下来,伸出舌头舔舔,“呜呜,糖葫芦!”都快哭了。
段晓棠将活计交给陈娘子,扛起插满糖葫芦的稻草靶子出门,“我去给他们送点。”
林婉婉手举着一串糖葫芦,挥舞两下,“我也去。”
两人先往西走,路过柳家大门时,林婉婉取下两串交给门房,“这是给二郎三郎的零食,麻烦送进去。”
门房没有接下,“林娘子,刚刚二郎带着三郎,去杜郎君院里串门去了。”
林婉婉将冰糖葫芦插回稻草靶子上,“我们顺道过去看看。”
孰料,刚靠近西院大门,隐约听见里头传来一阵争吵。
敲门进去,不仅白湛孙无咎李君璞在,院子里多了一个眼生的道士。
道士二十来岁,相貌并非凶神恶煞,只是唇上蓄着一撇小胡子,平白看着老相。和白湛几人在院中面向而站,言辞高昂,侃侃而谈。
白湛等人显然和他意见不同,偏偏口齿不如道士利落,笨嘴拙舌,憋得面红耳赤。
白湛孙无咎加杜乔柳恪的组合,不说博古通今,至少里头没一个是草包,竟被一人压制至此。
林婉婉摇头晃脑,暗道眼前的场面活像四个良家妇女被一个恶霸欺负。
以一敌四,这道士真是个人物。
再看旁边的柳三郎,只敢紧紧抓住李君璞的袍角,眼睛左看右看,不知听懂了没有。
李君璞则双手环胸,全然一副旁观者的模样。
白湛气到三尸神跳,偏偏找不到突破口,眼见段晓棠两人进来,找到另一个“止战”借口,“你们来啦!”我不理你了。
段晓棠把肩上的稻草靶子竖起来,“家里做了点糖葫芦,送来给你们尝尝。”
杜乔长呼一口气,介绍道:“蕴华,这两位是我邻居段晓棠和林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