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头营深得范成明和段晓棠真传,尽所能丰富大军的餐桌,尤其是不花自己钱的东西。

道旁有几棵榆树,新发榆钱脆嫩可爱。

范成明站在树下张望些许时候,“陛下行经的时候,应该没长出来。”逃过一劫,“刚好遇上我们。”

转头把周水生找来,再点几个附近的军士上树扒榆钱,顷刻间把几棵树扒得光秃秃。

周水生乐得做这样的饭食,省时省力省粮食。

可惜扒下来的榆钱看着多,煮出来也就够给大大小小的将官们尝尝鲜。

范成明献宝似的把榆钱饭端进来,“我亲自盯着摘的。”

宁岩闷笑一声,“还以为你亲自做的。”

庄旭半点不给发小面子,“那谁敢吃!”范成达都没胆子碰的东西,难道其他人敢?

段晓棠默不作声地调了一碗料,蘸着吃。范成明想尝尝,被不轻不重地挡开,“自己调。”

明日大军即将出关,离开关中大地。

行军与走商,大批军队与小股部队规划截然不同。

前几日行军无需过多规划,皇帝怎么走,他们怎么走。

但出关之后,一个向北一个向东,再无参考对象。

不对,转道黎阳的一截路还能借鉴一二。

出关之后的行军规划,吴越交给俞怀光安排。既是平衡两卫势力,也让段晓棠这群小将官,跟着学习一二。

反正他们往后升迁大多在右武卫内,不会影响右屯卫权利分布。

一万三千人从潼关鱼贯而出,踏上陌生的土地,都不禁回头遥望巍峨的关墙。

再仰头能望见潼关之后的华山险峻,远处是黄河在咆哮。

段晓棠唇角微微上扬,“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从前读过的书,在这一刻具象化。

庄旭默默地听着,华山为里,黄河为表,的确没说错。段晓棠常常给人知道很多,但没读过什么书的感觉,却不乏振聋发聩之言。

经过八九日,万余人终于行进到富丽绮华东都洛阳。

嗯,又吃了一顿皇帝的车尾气。

东都的权贵高官宴请吴越一顿,段晓棠怕麻烦,随意找个借口溜了。反正她位卑职低,去也是镶边。

转念一想,李君玘会不会出席宴会?

仔细算算,她在洛阳不算举目无亲。邻居家大哥和房东家长子都在洛阳,当初杜乔来洛阳出差还去拜访过。

可惜行军是公务,不能长时间驻留,连他们住哪都不知道。

大吴打通勾连历朝历代的运河沟渠,兴起一条沟通南北的大运河,洛阳便是起点。

段晓棠:“我们为何不能从运河坐船往齐地去。”虽不能直达东莱,但能少走一截陆路。

庄旭在这方面比段晓棠懂得多些,“初春水量不丰,行船艰难。万余人加上数量庞大的军械粮秣,出动的纤夫不计其数。”

简而言之,水文条件不佳,走不起。

段晓棠猛一拍脑袋,是她想差了。当前行船全靠自然条件,不是有个发动机就能任意西东。

在洛阳休整一夜,大军继续出发。

段晓棠盘算幸好是初春时节,干粮能多保存一段时日。

但不得不提醒俞怀光,“俞将军,等到黎阳,现有干粮将食尽。不如趁接收粮草时,重制一批。”

俞怀光估量一番路程,从黎阳到东莱一段路,说不得也要停驻一两次。

一次不能做的太多,天气越来越暖和,食物保存越来越难,到齐州再制一次,差不多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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