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林,是吧?”
杜乔现在终于明白,林婉婉当绊脚石是什么模样了。
整理一番话术,“赵娘子……”
赵璎珞执鞭指着西院,“回去,我先和林婉婉算完账再说。”
杜乔心知,再待在此处是火上浇油,“千错万错皆在我一人,你若心有不甘不平寻我便是。”
拱手行礼,退回西院。
李君璠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林婉婉杜乔背地里说赵璎珞坏话,被捉了现行?
林婉婉碎步从李君璠身后挪出来,“我们回去说!”
赵璎珞收回鞭子转身,林婉婉跟上,最后对李君璠交待道:“李三,你快去看看,晓棠回来没!”
这事祝明月来都没用,必须段晓棠的绝对武力介入。
李君璠点头,“嗯。”
李君璠目送两个女人迈进东院大门,确定没听见某种惨叫,长舒一口气,转身去向坊门口,寻找段晓棠的身影。
瞥见西院大门打开一条缝,露出杜乔的面孔,平日光风霁月的人,此刻竟有些鬼鬼祟祟之像。
李君璠:“长林,怎么回事?”
之前都不知晓赵璎珞会武,但杜乔林婉婉两个人显然不是她的对手。
李君璠想的是,自己能不能压制住赵璎珞。
杜乔长叹一口气,“玩笑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无非就是温水煮青蛙的计划失败了而已。
阖上门,转头见张法音站在身后,“母亲!”陡然有一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紧张感。
张法音望着乌黑的大门,忽然想起,他们娘几个千里迢迢,从济州到长安。
是赵璎珞拿来钥匙开门,将里里外外打理妥当。
杜乔打量一番大门,先前门没有打开,家里人应该不知道门外的闹剧。
上前扶住张法音的胳膊,“母亲。”
张法音试探道:“先前竟不知,赵娘子家中谁故去了么?”
杜乔老实道:“赵娘子出身幽州士族,其父驾鹤西归,家乡难以存身,故来长安投奔旧交。”
“岂料旧交家不肯收留,险些流落街头遭了大难。我侥幸救她一回,那时祝娘子正在筹办五谷豆坊招工,我就将她介绍过来。”
听起来逻辑通顺,清清白白。
张法音思量两人交往情形,东院几个小娘子,平日和杜乔来往最多的是林婉婉,不过是因为她为人热情。
赵璎珞反倒看起来交情平平。
张法音:“赵家老郎君故去多久了?”
杜乔:“二十七月孝守满,三年孝还差一个半月。”
张法音:“你倒是记得清楚。”
杜乔试探道:“我本来打算过了三月再提。”
张法音:“赵娘子不知道你的心思?”
杜乔一口咬定,“不知。”一刻钟前,她都不知。
张法音长叹一声,“长林,你是家里的顶梁柱,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高娶是捷径,但全家人总得在某些看不见的地方受委屈。
就像杜乔先前说的,长安某个士子攀上一根高枝,结果新娘子早就与人珠胎暗结,他喜当爹。
若是在长安本地的没落士族或者寒门小户中择亲,杜家是外来户,要求还要再降两等。
秦本柔倒是私下提过几个,但张法音看来各有不足。
赵璎珞的为人,张法音清楚,明是非懂事理知进退,和家中各个人相处都不错。只有一处短,亲缘薄。但架不住杜乔自己喜欢。
事情尚未挑明,且看往后如何发展。
与西院的其乐融融相比,东院称得上剑拔弩张。
赵璎珞眼圈微红,质问道:“你是看不惯我么,非得着急把我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