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杂七杂八的交际,能往后推就往后推。

相娑罗一时不适应如此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不用这么急吧!”

衣裳可以慢慢做。

靳华清:“尽快把行头弄好,再在营里演练几次,遇事不慌。”

拍拍相娑罗,“你肩负重任呐!”

相娑罗忽然感觉,右武卫对俘虏的安置,比预想中的更重视。

问道:“你们为何也这么着急?”

孙安丰左手指着靳华清,“这位被俘虏捅过,现在肚子上还留着一道疤。”

靳华清跳脚,“我只是大意了。”

孙安丰:“被捅了一刀是不争的事实吧!”右手指着温茂瑞,“这位镇压过俘虏暴动。”

温茂瑞:“就你好运,什么都不沾。”

孙安丰翻个白眼,“谁说的,弹劾的奏章雪片似的飞来,全是我过手的,一个头两个大。”

靳华清搂住相娑罗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说道:“反正你现在进了我们右武卫的锅里,有些事就不瞒了。”

“你若是担不起俘虏的担子,到时候那坑就不知道谁来填了。”

“可能是我,可能是温六孙三,薛长生也有可能……你愿意接,那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相娑罗:“这么不愿么?”

靳华清:“你没听么,我被俘虏伤害过,对上他们,不知能干出什么来。”

相娑罗若是撂挑子,上层架构不变,下面可能要拿一个校尉来理事。

轮到谁,谁就倒霉。

相娑罗还是无法理解,右武卫俘虏的棘手程度。

温茂瑞:“知道为何平定三州之乱时,是翁将军管理俘虏么?”

相娑罗摇头,他连翁高阳是谁都分不清楚。

温茂瑞:“因为诸位将军中,他官阶资历最浅。”

若是好活,还用挑软柿子上么。

这时候说出来也无虞,人在碗里又跑不了。

温茂瑞:“现在规划的俘虏管理很清楚,范二挂名,庄三统辖,实际办事的是你。我们瞧着棘手,对你而言手到擒来。”

抛弃相娑罗那些“拿不出手”的僧袍,几人坐到院中的凉亭里说话。

温茂瑞缓缓道:“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们皆是膏粱子弟,大概都认为成者为王败者俘。”

在场没人反对。

温茂瑞继续道:“文城立俘虏营后,段将军曾问过那些俘虏,为何加入贼军。”

“被抓壮丁、浑浑噩噩投奔、家人被贼军所杀自己却混迹其中,甚至只为一顿饱饭……鱼龙混杂。”

“文城杀俘,我至今没觉得做错了,被杀的没一个是冤枉的。”

“那些人就是可怜又可恨,却只敢抽刀向更弱者。”

孙安丰:“就像那些山贼一样。”剩下半句没说,也像陈仓那群“乱民”。

后者的形容并不正确,因为陈仓大部分人是被逼的。

在反抗之前,他们什么都没做错。

温茂瑞:“当时有一个俘虏,原本是绛郡郡兵的小头目。”

那么多俘虏,真正能让温茂瑞生出一些感同身受心思的,只有一个汤新霁。

大概因为某种程度上,他们都是或曾是肉食者,和那些一穷二白的泥腿子不一样。

温茂瑞:“他在前方死战,后方的官吏却趁机瓜分他的家业,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投了贼军。”

其他三人并不觉得意外,虽然耸人听闻,却也曾听闻过类似的事件。

尤其靳华清和孙安丰亲自参与过平乱,说三州的烂摊子全是“刁民”搞出来,谁信?

温茂瑞:“此人在俘虏营表现得温和无害,但我一直觉得他在贼军中所作所为没那么简单,只是没找到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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