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宪英另有一重顾虑,“是否会影响到孩子们?”
白隽大喇喇自爆,是因为的他适龄的儿女都有“下家”了。
白宪英可不是。
林婉婉不能将话说死,“血脉只是基础,更多的还是看个人生活习惯。”
穷人吃不饱会饿死,但富人的饮食习惯更不敢恭维。
林婉婉昨日在白家用了一餐,高油高糖,也不知道是他们待客的礼数还是日常就是这般。
林婉婉信手写下的药方,寒暄几句,主要说说白家在长安的境况便告辞。
白家和王家都是大方的,出了两天外诊,诊金丰厚得连路费都赚回来了。
带这么多钱帛上路不安全,林婉婉决定取之于并州,用之于并州,在这儿好吃好玩。
重新坐回马车上,林婉婉借着窗户上漏出的日光,在笔记本上写下几行拼音文字,内容是白家打探白隽健康情况。
掀开窗户,探头喊道:“广富。”
于广富打马上前,“娘子,何事?”
林婉婉问道:“右武卫进城了吗?”
姗姗来迟的右武卫,终于赶到了并州城。
于广富摇头道:“不知。”
林婉婉递出小纸条,“交给晓棠,如果右武卫到了,就把我的行李拖回别院。”
于广富应下,转身向右武卫营地走。
林婉婉对着车门说道:“邵元,上次你说的栲栳栳在哪儿,我们去尝尝。”
林婉婉好吃也好玩,玉盘珍羞吃得,街头小吃也吃得。
邵元迟疑道:“林大夫,那地方有点远。”
林婉婉不在意道:“没事,只要不出城即可。”
“为了一口吃的,我们等得起。”
邵元指路,将一行人带去一家门头低矮的小店。
林婉婉和姚南星下车,见着门口支起的大锅和笼屉才知是何物。
姚南星失笑道:“还以为是烤姥姥呢,原来是莜面。”
林婉婉:“可不兴吃人。”
邵元解释道:“栲是木植的泛称,栲栳则是竹篾制的笼屉。”
林婉婉:“以前没吃过,尝尝。”
邵元估计各自的饭量,同伙计点菜道:“六屉栲栳栳,不够再加。”
林婉婉师徒俩叫嚷得厉害,加起来也就一屉的食量。
余下的是他和随行的家丁护卫的。
林婉婉在这方面的大方得很。
邵元再问道:“眼下有哪些浇头?”
伙计:“荤的有羊肉,素的是萝卜豆腐。”
邵元:“各来一份。”
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邵元介绍道:“本地说三十里莜面四十里糕,二十里荞面饿断腰。”
“意思是吃了莜面后,能走三十里路。”
姚南星难以置信道:“三十里,怎么可能?”
反正她和林婉婉哪怕吃了莜面,也走不了三十里。
邵元点点头道:“荞面就不多说,糕指的是黄米糕。”
姚南星扭头问道:“师父,这是为何?”
林婉婉沉吟片刻,“不好消化。”
姚南星闻言,迟疑道:“那还给不给师姐们带啊?”
看其他客人吃得津津有味,但听闻不好消化,心中又生出犹豫。
林婉婉:“长安少见,带上一袋也无妨!”
哪怕不会本地的栲栳栳做法,大不了擀面条。
邵元继续道:“因为音同犒劳,所有每逢大胜,大营都会用此物犒劳三军。”
林婉婉随口道:“彩头不错。”
南衙的犒劳的是鸡鸭鱼羊,并州大营是莜面做的栲栳栳。
差距啊!
转念一想,万一人家只是为了讨个好口彩呢。
不多时,伙计先奉上两盘栲栳栳,给众人先解解馋。
形如蜂窝、晶莹剔透,排列得整整齐齐。
林婉婉夹了一块,外皮柔韧而略带嚼劲,内里却柔软细腻,羊肉的鲜香与莜面的麦香在这一刻激情碰撞。仿佛冬日里的一把火,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寒意与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