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说的是睡着的老王爷,还是新晋的小王爷。
不远处另一院落,是女人们的天地。
吴越新继位,邀请的不少并州头面人物都携带家眷。
王府和白隽的家眷都不在并州,没有一个合适的贵女能出面招待。
吴越满并州扒拉,终于把白宪英找出来了。白家女王氏妇,身份再合适不过。
国公之妹,出身不低,但因为丈夫不争气,在王家女眷堆里排不上前几位。
现在亲哥哥是并州主将,在白隽家眷到位之前,并州没有女人能越过她去。
再打听姑侄俩模样有几分相似,立刻就拍板了。
白秀然名声在外,有些“凶残”,但大面上从不出错,相信白家教养女儿的本事。
吴越传信给白隽,白隽再借去王家下棋的机会通知白宪英,层层转包,终于传达到当事人头上。
白宪英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这么沾娘家和侄女的光。
她深知和吴越并无直接联系,唯一能做的就是维护宴会不出乱子。
女眷们聚在一起,话题自然离不开家长里短和时尚潮流。
好在女人们关心的话题,在吴越身上都不可能实现。
他尚在孝期,亲爹的灵柩就停在不远处。
照理说吴越继承王位半脱孝,吴岭的灵柩最好移去他处,譬如寺庙等地停灵,免得冲撞了活人。
吴越偏不,左右王府地方大,他一个人住不满。索性给吴岭换了一处清净地方。
父子俩就这么不分生死,继续住在一个屋檐下。
段晓棠排除吴越是个孝子的可能性,从现实考虑,吴岭移灵他处,相当于吴越把自己的软肋送出去。若时常出去拜祭,遭遇风险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从精神层面考虑,吴越需要一个精神支柱,无论活的还是死的父亲。
林婉婉捎带徒弟来吃席,席却久久不开。好在师徒俩早有准备,悄悄从荷包里掏出准备好的牛肉干填填肚子。
男宾成分复杂,女眷们就简单多了,基本是并州社交场的人物。
一个个不说交情深厚,至少是熟脸。
唯独林婉婉师徒俩对大部分人而言是生面孔。
白宪英同众人介绍道:“林娘子是从长安来的,右武卫段将军的表妹,我家三娘的至交。姚小娘子出自太医世家。”
只说二人是官家娘子,没提是师徒,有些人眉高眼低,看不起巫医乐师百工之人。
既然有了官眷的招牌,师徒二人完成并州交际圈的入门任务。
不少人打听一些南衙将官婚配情况,林婉婉只能推说不大熟悉。
在众多宾客对开饭的渴望中,主人和贵客终于姗姗来迟。
然后大家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队伍似乎比预料地短了一些。
三司与行宫官员集体缺席,尤为引人瞩目。
三司不提,向来不招人喜欢。
行宫是今日苦劳最大的一方,居然也不出现。
礼部竟然也只有一个空头尚书失魂落魄地赴宴。
宗正寺倒是没缺人,但这些人向来闲散惯了。
这时候才有风声传出来,吴越在行宫遇刺,好在吴岭保佑,福大命大躲过了。
其他不曾出现的官员,想必是处置这件事去了。
方才在行宫,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居然没有一个发现异常。
吴越轻轻地扬了扬手,预示着这场盛宴的序幕缓缓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