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走过来一个“疯子”,谁能不惊奇。

只是相娑罗不曾携带武器,言辞举止也无比温和,让人不禁好奇他此行的目的。

哪怕有人想出言讥讽,但看到远处虎视眈眈的左武卫军士,也只能将这份心思深深埋藏在心底。

相娑罗盘腿坐在众人面前,目光如同深邃的潭水,充满了智慧与慈悲。

“佛法云,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只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今日,我愿与诸位共探这解脱之道。”

相娑罗的突厥语是新学的,略显生疏,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真诚与热情。

佛教尚未在草原传播开来,连一些专属词汇,都是现从并州城内通晓突厥语的僧侣中学的。

俘虏中若有深入过汉地亦或西域的,或许对这个宗教有所耳闻。但更多的人,对佛教一无所知,甚至充满了好奇与敬畏。

相娑罗缓缓拨弄念珠,一句句经文如清泉般流淌而出,讲述着生死轮回、因果报应、慈悲为怀的深刻哲理。

他先用汉话念诵一遍,然后再用浅显易懂的突厥语进行翻译。这种教学方式,与孙安丰在营内的教学如出一辙,旨在减少神秘感,用最朴素、最易懂的话语,将佛法的精髓灌输给这些俘虏。

俘虏们或许听不懂相娑罗的汉话,但看得见他的动作和表情,语言不通,但经文的念诵声,或许与音乐共通,能够跨越语言的障碍,直抵人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人心神安宁。

他的话语,既是对佛法的阐述,也是对人生苦难的深刻体悟,每一个字都如同种子,悄然种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田。

相娑罗的目光逐一扫过每一个人,眼神中既有悲悯,也有无尽的鼓励,仿佛在告诉他们,无论过往如何,未来总有希望。

“世间万物,皆在变化之中,苦难亦是修行一途。若能以宽广之心接纳,以智慧之眼洞察,则无往而不胜。”

随着夜色渐深,讲经之声渐渐停歇,但那份由内而外生发的宁静与平和,却在每个人心中生根发芽。

突厥俘虏们的眼神中,开始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对生命的重新审视,对自由的深切向往。

相娑罗结束了一天的讲经,缓缓起身,向众人行了一个合十礼。

“愿你们带着今日所学,无论身处何方,都能心怀慈悲,照亮自己的路,也照亮他人的路。”

突厥俘虏们或神色木然,或若有所动,或虔诚跪拜,不知他们何时才能真正领会佛法的妙义。

相娑罗缓缓走进左武卫将士的队列中,被梁景春引回了为他准备的营房。

梁景春心有余悸道:“我生怕这些突厥人暴起伤人。”

相娑罗淡淡道:“我可做低眉菩萨,亦可为怒目金刚。”

棍子并非摆设,更不是白拿的!

更何况这些俘虏已经被冯睿达杀过一回威风,早就被吓破了胆。

相娑罗甚至想过,若真发展出可观的“信徒”后,,他连木棍都不用带了。

但这个想法遭到范成明和武俊江的强烈反对,右厢军有个鲜明的反面例子,玩脱了被捅一刀的靳华清。

他们甚至嫌弃这只是根木棍,杀伤力不足。

想当初吉昌俘虏营里高僧讲经,背后都有军士带刀护卫。

相娑罗身为将官,可以不用军士护卫,那就自己保护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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