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揽月带着谢还卿，来到京城长虹楼。
在京城里最热闹的地带，因而距离第一香并不远。
“来个雅阁。”秦揽月冲掌柜说了一声，径直上楼。
谢还卿看破不说破，秦揽月表面是个庶女，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富婆。
这长虹楼，就是秦揽月的私产！
这也多亏秦家祖父教养得当，可怜秦揽月没个亲娘，想着含饴弄孙，秦夫人又舍不得，便把秦揽月带去养着了。
秦家本就不是官身，而是靠做生意起家的，一路打点示好，才终于跻身朝堂。
于是秦家祖父能教秦揽月的，大多就是些做生意的本事，再不然便是与人结交，并着察言观色，拿住对方的弱点，谋定而后动。
这些东西，对秦揽月来说受益终生，再加上好强、悟性高，才能把原书的人生轨迹走得漂漂亮亮。
雅阁就是楼上单独隔出来的小包间，有窗，又临街，气氛不错。
秦揽月笑着问：“从进来到坐下，妹妹一双眼睛一直在各处瞧，是喜欢这里？”
“说不上喜欢。”谢还卿缓缓道：“公子知道的，我一直养在乡下，那里没有这么大的酒楼，回到京城以后，也没有机会四处逛，从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
听了这话，秦揽月看谢还卿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说起来，她和谢还卿，到算得上同病相怜。
“妹妹，这里没有外人，你也清楚我的身份，何必还要‘公子’、‘公子’的喊着？恰巧，你嫡母是我姑母，你我该论姐妹的，就叫我一声姐姐，又有何妨？”
“姐姐这般想，妹妹却之不恭。”谢还卿端起茶盏，莞尔一笑的样子甚是俏皮，“那妹妹以茶代酒，敬姐姐一杯。”
秦揽月兴起，端起茶盏却不甚扯到身上伤势，顿时疼得头冒冷汗。
谢还卿看在眼里，扶了一把：“姐姐，是当日为太子殿下挡暗杀的时候落下的伤势吗？还没好？”
“嗯，那日伤势深，幸而没伤到腿脚，不然连四处走动都不能了。”秦揽月看着谢还卿，强自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我无妨的，妹妹不必担心。”
“奥。”谢还卿本来也没打算出手多管闲事，自顾自坐了回去。
听着外面还在谈论先前柳姨娘为老王爷挡刀一事，她又道：“姐姐当日遇险，妹妹才刚回到京城，是在附近，却无缘得见，不过今日，妹妹看见东府的一个姨娘，扑上去给老王爷挡刺杀，别提有多吓人了！”
“我也看见了。”秦揽月蹙了蹙眉，眼里有无尽的愁绪，又像是有些嘲讽，“妹妹恐怕不知道，那位是柳姨娘，实则与你我也算沾亲带故。”
“啊？”谢还卿是真的震惊。
还有亲呢？
秦揽月给谢还卿倒了茶，嗤道：“妹妹不妨想想，我家嫡母，姓什么来着？”
“好像……是柳？”谢还卿忙捂住嘴，压低了嗓音，“不会吧？”
柳家的人啊？
“这原不是什么私密，告诉你也不怕什么。”
秦揽月娓娓道来，倒像是和谢还卿十分投契。
“秦家本就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在我父亲、你嫡母出生的那些年头，还只是一家子土著乡绅，后来是做生意到了京城来，慢慢才有起色的，可到了他们该说亲的年纪，秦家连一个官职都还没有呢，因此，我嫡母也是小门小户的，而你嫡母，也是挤破了头，才能进了谢家当个妾侍。”
“所以你想啊，秦家和柳家，哪能没几个穷亲戚？那位柳姨娘，就是柳氏娘家的人，也就是柳氏的堂妹，只不过，她们之间素来不怎么对付，这里面的恩怨，倒是连我也不知的。”
正说到这里，小二送吃食来了。
秦揽月把几样新奇的摆在谢还卿跟前，笑道：“妹妹才来京城不久，没尝过吧？快吃吃看，若是合你的胃口，晚些带几份回去打牙祭。”
说实话，现在秦揽月是真喜欢这个表妹的。
比谢家的那个，和她秦家的那些妹妹，都可爱太多了！
“嗯嗯！”谢还卿才不会委屈自己，该吃就吃，一点不客气，而且还丝毫不耽误的催促，“姐姐，你接着说呀！”
“好！”
秦揽月笑得无奈，只好接着说来。
“我出生的那几年，家里渐渐有了起色，我父亲乍然做了官，也是有些狂妄了的，愈发不把柳氏这个正妻放在眼里，反而愈演愈烈的往府里折腾小妾，别人还尤可，无奈我父亲竟看上了柳氏的堂妹，可就把柳氏气坏了。”
谢还卿听得皱眉：“可是，柳姨娘从前不是个花魁吗？难道我打听错了？”
“你连这个都知道？”秦揽月展颜一笑，“这原也不是什么秘事，如今的柳姨娘，本名柳若水，柳氏看她不满，便使计把她卖进青楼，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不料她上进的很，才短短半年，就成了名动京城的花魁，听说当日招摇过市，盛极一时。”
“后来么，就是被老王爷看上，去东府当妾室了，除了这么些年没有得个一子半女，其余样样都比柳氏强些，因此，柳氏对她深以为恨！”
听完这些，谢还卿恍然大悟。
难怪了，秦氏在东府的时候，怎么巴结老王妃都是个错。
原来除了被她拆穿，差点把她送到东府去，而惹得老王妃不快以外，还因为和柳若水牵连不浅的缘故？
也难怪，秦氏当初会想着把她往东府里丢，原来是有前车之鉴啊？
再有，秦氏对东府那么熟悉……
究竟是因为柳若水呢，还是早已透过柳若水，和老王爷有不少私交了？
“姐姐，你知道这么多事情，真是厉害。”
谢还卿也就是随口一说。
秦揽月失笑：“我知道你的心病，那日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起姑母之前打算把你送进东府，这些……都是真的？”
“是真的。”谢还卿也不装，冷道：“我就是看不惯，就算我什么都不懂，也知道给别人当小妾不是什么好事，秦氏安的什么心呢？存心害我！我就要当着很多人的面说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打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