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把抓住试图跑开的狗子,不过四五岁大的孩子,被他提在手里,如同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鸡仔。

眼瞅官差就要将狗子摔出去,狗子爹急忙跑上前阻拦,里正等人也纷纷上前帮忙。

推搡间,那名提着狗子官差,一头撞上了院中磨盘。

顷刻间鲜血流淌,差头刷地一下抽出了刀,“大胆刁民,胆敢袭击官差!”

院内瞬间静默,所有人纷纷停下动作。

受伤的远不止那撞在磨盘上的官差一人,方才推搡之间,狗子爹和里正的儿子都负了伤,还有薛老伯,也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此时正坐在地上。

只是这些伤加起来,都远不如磨盘上那抹猩红刺眼。

卫云岚身旁,扶着她站在树丛间的羽七,面色忽然严肃起来,低沉着喃喃道:“出事了。”

“什么?”卫云岚神情一凛。

不必等羽七回答,下方两名官差扶起倒在磨盘上的同僚,伸手一探,面色大变:“头儿,不好,郭子没鼻息了!”

差头脸色黑如锅底,握紧大刀,阴沉的目光缓缓扫过院中的下崖村村民,最后用刀尖指向那已被打开的地窖口,“杀人,藏粮,你们下崖村的人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伸手指了里正、虎子爹和刚才动手的几人,“把这些人统统绑了,带回县衙!”

里正也知出了人命官司,注定不能善了,走出来满脸赔笑的朝差头恳求道:“官爷,这事是场意外,您看小的跟您回去向县太爷解释,先让村里其他人留下可不可行?”

“不行。”差头脸色铁青,丝毫不给商量的余地。

眼见里正几人站在院中,就要被官差用麻绳绑住,旁边几个年轻些的村民急忙劝道:“里正叔,你们不能去啊……”

“出了这档子事,去了县衙哪里还有命在?”

不说被带去县衙的里正几人,剩下的下崖村村民们也定然没好果子吃。

哪怕县太爷不惩罚下崖村,只将规定好的粮税收走,他们这一村子的人都没法活过冬天。

更别提,怎么可能没有惩罚?

原本已经伸出双手的下崖村里正,这时也反应过来。

猛地一下缩回手,拉着身旁的虎子爹等人往后退了几步。

差头扬起大刀,怒声呵道:“你们下崖村的人难道想造反不成?”

“官爷息怒,我们怎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实在是年景不好,灾祸连连,我们这些村民也不过想活命而已啊!”

里正苦声解释。

说话间,院门外围过来不少村民,有的手中还拿着锄头、铁锹。

六名官差,死了一个,剩下的也只五人,下崖村村民却足有数百,单是身强力壮的男子,都不止百人。

差头见状,也知道此时定无法将里正等人带走,只得对下手说道:“罢了,先将郭子的尸体带回去。”

围堵在院门口的村民们让开一条道路。

差头寒着脸朝外面走,路过里正身旁时,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说道:“下崖村里正,你最好想想,如何与县太爷解释你们下崖村今日的举动。”

“呵,我们走!”

官差们翻身上马,那具尸体则被绑在空着的马背上。

须臾一队人便在村口消失踪影。

目送着他们离开的村民们脸色难看,凝重的气氛在下崖村中环绕。

“哎,这事可该如何是好?”一位年纪比里正稍长些的阿伯叹息着问道。

“我家栓子刚才也和官差动手了,他是不是也会被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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