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没瞒着他,直接把好消息分享给他。
“我的女儿找到了。”
她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顾西洲心顿时往下坠。
“……找到了?什么叫找到了?之前不是说,她已经……夭折了吗?”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好像对曦宝的事情一无所知。
江绾弯唇,眼角眉梢俱是满足。
“之前的事情都是假的,我的女儿没有夭折,她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顾西洲抿唇,问,“是谁?”
江绾想也不想,告诉他,“是曦宝,你见过的。”
顾西洲的心彻底坠入了深渊,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寒到脚。
“曦宝?”他的声音有些发飘,听不出情绪,“她不是墨书砚的女儿吗?怎么会是你的女儿?”
江绾抿唇,叹了口气,“其实我离开墨家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曦宝就是我和墨书砚的女儿,但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曦宝一出生,就骗我说曦宝已经夭折了,但其实曦宝还没有死,只是患有很严重的凝血障碍,在被治疗好后,送回了墨家。”
“这些年,墨家一直以为是我抛弃女儿,不愿意要曦宝,才一直没有跟我说,而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前段时间,我偶然得知当年生产的医院其实救活了一个患有凝血障碍的女婴,从时间上和我生曦宝的时间正好吻合,我这才怀疑到曦宝身上。”
顾西洲的心已经麻木了,面上还能勉强维持着平静。
他平声问,“已经做过DNA亲子鉴定了?”
江绾点点头,“嗯,做过了,曦宝就是我的女儿,我们已经相认了,就在昨天。”
昨天。
听到这话,顾西洲的心就像是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呼往里灌。
她和曦宝母女相认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
“那你和墨书砚……”
后面的话没说完,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江绾却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和曦宝相认,和墨书砚没什么关系。”
这句话宛如一根救命稻草,被顾西洲这个落水即将溺亡的人紧紧攥住。
他压抑着内心的喘息,确认道,“你们没有在一起?”
江绾如实点头,“没有。”
至于为什么没有,她是怎么想的,她都没有说出口。
顾西洲却仿佛自虐般的问了出来。
“为什么没有?这样你们不就是一个完整的家了?”
江绾想了想,说,“曦宝已经习惯了单亲的生活,眼下她需要的是母亲和父亲双份的爱,即便我和墨书砚没有复婚,也不会减少对她的宠爱,这样于她而言,已经足够了,我不想为了强行组成完美家庭,再去稀里糊涂地结一次婚。”
听到这话,顾西洲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心。
他其实很想问问,没有和墨书砚复婚,是因为不爱墨书砚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但他没有问,她也避开了这个直接的问题。
她没有说,我不复婚是因为不爱墨书砚。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的心里其实是有墨书砚的?
这个疑问盘旋在脑海中,搅得他无比难受。
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另一件事。
别人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当时江绾生下的是三胞胎。
岁岁和安安,还有曦宝,是一起出生的。
曦宝是她和墨书砚的女儿,那么就意味着岁岁和安安,也是她和墨书砚的儿子?!
之前,他一直关注在曦宝身上,却忽略了这么明显的事儿。
这会儿想起来,他本就麻木的心,又像是被人撕裂了几分。
忍着剧烈的疼痛,他咬牙问,“那……岁岁和安安,也是墨书砚的儿子?”
之前,他一直都很好奇,岁岁和安安到底是她和谁生的,没想到竟然是墨书砚!
江绾沉默了两秒,然后点点头,“是。”
霎时间,顾西洲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原来江绾和墨书砚不止有一个孩子,而是三个。
这样深的羁绊,要他怎么去折断?他又要拿什么再去和墨书砚争?
心痛的无以复加,他靠在椅子里,隔了许久才低声问,“那你有没有把岁岁和安安的身份告诉他?”
江绾摇摇头,“还没有。”
顾西洲有些意外,“为什么不说?”
沉默片刻,江绾如实道,“还不知道怎么说,没想好。”
顾西洲提醒她,“你觉得以墨书砚的脑子,会想不到这一点吗?或许他是在等着你主动开口。”
闻言,江绾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曦宝都已经和她相认了,两小只还管曦宝叫妹妹,墨书砚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
但他却一直都没有提这件事。
是他真的疏忽了,没发现,还是说已经发现了,但是故意不提,就等着她主动开口?
江绾想不明白,只能暂时把这个问题压下。
“再等等看吧,我会找个机会,告诉他。”
若是之前,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说,那么现在,看到墨书砚对她还有对两小只的态度,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一直这么瞒着他,理应告诉他,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
顾西洲看着她精致的眉眼,心里痛得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他还是强忍着疼,问,“那当年带走曦宝的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带走了曦宝,没有带走岁岁和安安?”
这个问题,也是江绾一直有些纳闷的。
但她怎么想,都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摇头。
“不知道,墨书砚说他会继续追查,不论如何都会查到真相。”
那个害她和曦宝母女分离的始作俑者,她绝对不会放过!
之后,顾西洲还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当他从公司离开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快要没有任何机会了?
当晚,他失魂落魄,只能在酒吧买醉。
宋艺菲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喝得有点多了。
“西洲?西洲?”
看着趴在吧台上的男人,宋艺菲担心的不行,叫醒他。
顾西洲抬起头来,醉眼看她,好半晌才认出她来。
他把胳膊从她的手里抽回来,撑着身子坐起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