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回事?”
帝辛的目光陡然变的凌厉,转身落在了陆川的身上。
陆川赶紧道:“大王别急,请听臣慢慢道来。”
“说!”
“大王可知北伯侯之弟,曹州候崇黑虎与西伯侯相交甚密?”
陆川说道:“刚才微臣忽然想到此番曹州候也在北崇,所以臣这才赶紧来禀告大王。”
“你的意思是?”帝辛看向陆川。
陆川正色道:“臣斗胆猜测,北伯侯此去定然凶多吉少。”
“什么?”
帝辛脸色微变,想了想,问道:“你对这个猜测有几分把握?”
陆川道:“至少八分。”
实际上别说八分,他连十分的把握都有,原来的崇侯虎就是这么挂掉的。
帝辛闻言,脸色异常凝重,双手撑着鹿台的雕栏沉吟着不说话了。
良久,他才道:“你说的崇黑虎和姬昌两个私交甚密,这是怎么回事?”
陆川道:“此事还要从当年的冀州候,如今的国丈爷反商之事说起。”
“苏护?”帝辛目光一凝,“此事与他有关系?”
“大王听完便知道了。当年国丈不肯嫁女,因此题诗反商,大王派北伯侯征讨冀州。”
可是国丈乃纵横沙场的名将,国舅又武艺高强,因此一番交战下来北伯侯损兵折将。”
陆川道:“后来是北伯侯之弟曹州候,崇黑虎带兵去相助,用异术擒下国舅爷使得国丈不得不投降。
可是冀州有一猛将,宁死不降,出阵又将曹州候擒下到了冀州……”
“对了,好像确有此事。”
帝辛目中精芒一闪,道:“后来还是姬昌写信劝降,这才让冀州候献女请罪。”
“没错,也正是西伯侯的这封信,当年救了曹州候一命。”
陆川分析道:“两人也是这时结下的情谊,此番两人这次对阵沙场,或许……会有猫腻。”
帝辛沉吟道:“崇黑虎当真会为了姬昌而对他亲生兄长下手?”
“本来也许不会。”
陆川目光闪动,道:“但加上北伯侯之位就说不准了。”
崇黑虎和崇侯虎是亲兄弟,因此也是有着继承北伯侯之位的资格的。
帝辛听罢,沉吟良久方才怅然叹了口气。
忽然,他转身看向陆川,道:“大夫既然想通此节,那是否已有良策可以解决此事?”
“北伯侯出发已有半日,如今有良策只怕也赶不及了。”
陆川摇头道:“事到如此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请大王找一位钦……特使星夜不停的追赶崇侯,或许还赶得上。”
说完陆川心中苦笑一声。
还好发现不对的早,不然差点儿就将钦差两个字脱口而出了。
可是这个时代哪来的什么钦差?
帝辛道:“如果赶不上呢?”
陆川道:“那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决不能让北崇落入和西岐交好的崇黑虎手中。”
“如此说来,”帝辛目光闪动,“这位特使肩上的担子不去,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不错!”
陆川认同的点点头,“必须得寻一个有勇有谋,智勇双全,视死如归的忠臣前去。”
说完君臣开始沉吟思索起来。
“孤看陆卿你就不错,敢向孤第一个进谏是为有勇。”
帝辛沉吟一阵,忽然目光落在陆川身上,笑道:“今日献出‘攻西救北’的妙计,又思虑到崇黑虎的事,是为有谋。”
“啊?”
陆川顿时一脸懵,道:“大王,臣唯恐才疏学浅,会坏了我大商的大事啊!”
其实他也是心里很复杂,不知道该去不该去。
若是去了的话,无疑要在战场上见到他那位姜师伯了。
不去,则北方崇城难守,必落在崇黑虎手中。
因此想来想去,他才跑来献计献策,让派个可靠的人去阻止此事。
没想到皮球踢出去没飞远了,就被帝辛‘咣当’一脚踢了回来,还砸的他一脸懵逼。
“不,孤说你行,你就行。”
帝辛带着笑意道:“不行也得行。”
陆川:“……”
帝辛道:“事不宜迟,陆卿你要是没有别的事,那就马上连夜出发吧!”
“呃,不,臣还有有事,大王,臣就这么去吗?”
陆川说话抬起双手,将空空荡荡的袖子摇动。
疯狂暗示。
大王,你看臣穷的就剩两袖清风了,你就不给臣一点盘缠和路费什么的吗?
帝辛诧异的上下看了他一眼,盯着袖子道:“陆卿你……袖子破了吗?”
陆川:“……”
也是,人家是大王,从小到大要什么东西还要花钱,当然不知道‘没钱寸步难行’了。
“大王,如果你非要臣去,那须得给臣几样东西。”
陆川放弃暗示了,道:“否则臣就算去了也一样无能为力,无计可施。”
帝辛道:“你要什么?”
“一份能调动国丈爷的谕旨,还有证明特使身份的信物。”
陆川道:“国丈爷的冀州与崇国毗邻,如有需要,调动兵马可备不时之需。”
冀州也在北方,所以也属于北崇的管辖范围。
“准!”
帝辛微一思索便答应下来,想了想又道:“另外王后也很想念家人,这次你再带一封王后的家书给国丈。”
“是!”
陆川说完又道:“大王,臣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帝辛面皮一抽。
“说!”
陆川搓搓手,不好意思道:“那个臣今日出门的太急,身上没带盘缠,只剩这两袖清风了……”
帝辛:“……”
…
…
不久之后。
一阵杂乱而急促的马蹄声在城中响起。
十一道骑着快马的身影出了王宫,直往朝歌北门而去,出了朝歌北门后没入夜色中。
陆川很庆幸这位老板的情商,还没有低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在他要出发的时候,忽然记起他是一个文官,于是又给他派了十个保镖。
据说是高手!
朝歌北上八百里就是陈塘关,陈塘关外便是北方八百诸侯,以北崇为首。
陆川不知道从下午出发的崇侯虎已经到哪了,但估计应该没到陈塘关。
毕竟他们是三千人,众所周知这人少赶路总比人多要快。
还有他们的马也是难得的良驹,虽不能日行千里,但日行八百,夜行六百还是没有问题的。
次日上午,陈塘关已经遥遥在望。
“陆大夫,陈塘关到了。”
马背上,一个高手指着陈塘关道。
“不要叫我陆大夫,要叫我特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