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倒是没停止课程,只是视线投向那四个依旧埋头,认认真真摆弄微处理器的人。

她一本正经的道:“你们慢慢实验吧,不会的记下来问我,走的时候别忘了关灯。”

说完,便起身离开,走向陆定远。

谁规定学生自习老师就一定要看着?老师不想再继续上课,难道还不能给学生上自习?

四个青年科研人员:???啊,这……提前下课?正常老师不都压堂吗?

觉得早知道就不来这么早了的陆定远:……

他对象还真是……

暮色四合,天边是无尽的靛蓝色,点缀着星星点点闪着白光的星星。

操场上的树叶沙沙作响,微风轻轻徐来,吹得人脸上很舒服。

夏黎和陆定远两人肩并肩往军属院大院走。

夏黎对于陆定远只要在部队,就会送她上下班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

其他当兵的还没有下课,整个操场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走着,倒显着黑夜里只有昏黄色灯光不停微微闪着的操场更加静谧。

路途太长,陆定远随意搭口道:“听赵强说,你今天和船厂那些科研人员吵起来了?”

夏黎想要刀人的是现在眼角轻微上撇,刀向陆定远,声音也有些阴恻恻的。

“怎么,想为他们报仇?”

她可还没忘记,周边的人虽然大多数都是“爱国脑”,但眼前这狗男人绝对首当其冲。

之前两人没谈恋爱的时候,就因为“要不要极致爱国”这个问题没少拌嘴。

这些科研人员可是真真正正想要建设国家的,在陆定远这还不得成真爱带球跑的那个球?

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这球可能还不是他亲生的。

陆定远看着夏黎那有些威胁的视线,心中有些无语。

他微微侧头,视线无奈的看向夏黎。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不问缘由,就先谴责别人的人吗?”

夏黎回答的相当理直气壮:“对于别人,你可能不是,但对于我,你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陆定远:……

陆定远停下脚步,微微侧身,视线郑重其事的看向夏黎。

他语气沉稳:“夏黎同志,我觉得你有必要仔细回想一下,哪怕是在我对你表白心迹之前,我也从来没有无缘无故批评过你,只有你对我公报私仇。

我到现在可还都记得,你在东北哪怕生病了住院,也要坚持让我等你出院再继续跑的事儿。”

夏黎:……

孩子大了,不听话了,都会翻旧账了。

“你哪次不是以国家利益出发,完全不管别人的利益是否受损?”

陆定远:“你指的是你偷偷逛黑市的事儿,还是你被特务骗,帮人家修无线电的事儿,亦或是是你扮鬼,差点儿把福成吓疯了的事儿?”

说着,他稍微顿了一下。

“难不成是你领着防卫的任务,结果却不做声响,偷偷跑去抓带科研人员离开华夏的特务,最终导致两国邦交差点破裂的那件事?”

他们两个之间的争吵,尤其是他训她,基本都处于他们两个刚刚认识的那一段时间。

在他表明心迹之后,哪怕这小混球在战场上捅破天,他也从来没有责备过她。

嗯,甚至还没少挨揍。

夏黎:……

夏黎确实有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想说。

但那些都是那种因为两个时代的人观点不同而导致的,发火不至于,但心里却有些窝火的争执。

可这些争执,放在陆定远说的这些事面前,好像就有点拿不出手了。

原来这狗东西果然知道,福城是被她扮鬼吓成那样的!

她要让他知道知道,自认为和女朋友吵赢了的男人都是什么下场。

陆定远眼瞅着夏黎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一副正思索过去的事儿,想要开始一条一条翻旧账,蓄力放大招的模样,当即握拳底唇轻咳一声。

视线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确定周围空荡荡的,操场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才凑近夏黎,悄悄伸手握住夏黎的手,全程和侦察兵执行任务一样严谨。

他压低声音,语气放软道:“这些事都过去了,以后咱不提了行吗?

以前是我态度不好,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情。

请组织接受对我的考验!”

陆定远说话时明明用的宛如宣誓一般,最严肃的语气,身资也一如既往站的笔挺,可他那耳根通红,脸也通红,脖子也通红,黑红黑红的红,一边说话一边视线不停不着痕迹四处瞟,生怕有人来操场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鬼祟。

夏黎:……

这对象没法处了,怎么谈个恋爱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夏黎视线微眯,看向陆定远,被握着的手狠狠一甩,“你说过去了就过去了?你那过去了,我这可没过去,不然以前遭的那些骂又算什么!?”

说完这句话,夏黎才意识到,刚才她用了大力气甩的那一下手,居然没能把陆定远的手甩开。

两人的手在半空中画了一大圈,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夏黎:……???

夏黎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又连着甩了好几下,都没能把陆定远抓着她的手甩开。

明明这人握着她手的力道并不重,她甚至都没感觉到疼,显然力气用的并不大。

可就算她加了力气甩,也没办法把这人抓握她手的那只爪子甩开。

夏黎立刻想到,当年她想要打程雪的时候,这狗男人也是在背后牵制住她,明明用的力气并不大,可是怎么拧都挣不开。

夏黎敢肯定,争论力气的话,这狗男人绝对不可能比她这个,继承末世高阶异能强者身体素质的异能者力气还大。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方式。

这个狗男人在用巧劲。

说白了在用技巧。

夏黎:……

陆定远确实是用巧劲抓着夏黎的手。

以他对这小混球的了解,这种情况下牵手,这小混球肯定会把他的手给甩开,那当然是想办法握紧,否则对象更生气了怎么办?

他看着夏黎垂着脑袋,用和做实验一样认真的神情,皱着眉头一次一次加大力度甩圈,好像在探索得加多大力气,还能把他的手甩下来一样。

陆定远看向夏黎的眉眼间都带上了几分笑意。

他对象有的时候确实比较强势,给人一种妇女能顶半边天,她一个人能顶起四五边天的感觉。

但有时候懵懵傻傻,好奇心极强的时候,却很可爱。

他上一次看到这么“一遍一遍试探,只为追求真理”的场景,还是他们家大院里那只好奇升国旗的绳子为什么有个结,皱着眉头,不停用爪子扒拉的橘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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