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姜丰远便将女儿送到钦天监。

钦天监众人见状,忙将人送到早就为公主准备的小屋子内。

姜元夕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她身边站了个小宫女,伺候姜元夕起床,吃饭。

宫道上,几位皇子罕见走在一块儿。

三皇子君莫成对太子道:“父皇让你将六弟送到元夕面前。”

太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父皇明明说了让三哥你去。”

三皇子看向大皇子君莫邪,却发现对方跑的比兔子都快,眨眼只剩个背影。

君莫成只好道:“太子,和安是你弟弟。”

太子摆手:“三哥说笑了,太子独立于顺位之外,按理来说,和安是你弟弟。”

现在谁不知道,姜元夕骑着个大王八逮住个人就问,什么是叠叠乐。

满宫的人都避着元夕走,谁还敢去找那丫头。

他是太子,更要脸。

自从太子从江南回来,三皇子就发现,自己这个弟弟变聪明了。

越来越有一国储君的风范。

瞧现在,都会拿话堵人了。

三皇子做好心理准备,亲自将六弟送过去。

父皇说了,找个皇子陪元夕一起玩儿,最好能玩儿成一家人。

君莫成看了眼正在啃手指头弟弟,他觉得父皇这个想法,实行起来,有些难。

刚转过弯儿,君莫成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对方似乎在追着宫人。

姜元夕一看见他,就朝他跑过来。

三皇子眼皮子突突直跳。

“美银儿哥哥!”

三皇子强撑起笑容,狐狸眼一弯,“元夕,看我给你送什么来了?”

他将六皇子君和安往前一推,“元夕喜不喜欢和安呐?”

姜元夕瞥了君和安一眼。

【太小了,不漂亮,没有美银儿哥哥漂亮。】

三皇子头一次巴不得自己长得丑一些。

“美银儿哥哥,什么是。”

“啊,那什么,”三皇子赶忙打断姜元夕的话,“我还有事,和安呐,好好陪元夕玩儿哈。”

三皇子飞快逃跑。姜元夕不明所以。

今天怎么了,为什么每个人见到她都跑啦,还留个小傻子在这儿。

瞧见三皇兄跑了,君和安急的在原地打转。

嘴巴一倔,眼泪巴巴的往下掉。

“呜呜呜,皇兄。”皇兄不要他了。

都跑了!

姜元夕钻了钻耳朵。

【小孩子哭,真烦人呐。】

君和安听到姜元夕的心声,看了眼她,哭的更厉害了。

姜元夕没带过孩子,实在不知该怎么办,因为她自己就是个孩子。

不耐烦的姜元夕抠了块地砖出来。

“再哭,就把你打爆!”就像娘亲打她屁股那样。

说着,手上的地砖应声而碎,刹那间,尘土飞扬。

呀,力气使大了。

姜元夕本想吓唬他,没想到对方扯开了嗓子嚎。

她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噗嗤。”不知是谁笑了。

四皇子君莫林从尘土后走出来。

换上宫装,小脸依旧清俊。

再加上他这副深沉的样子,颇有几分祸人的资质,可惜年纪太小,只有七岁。

有他在,君和安没一会儿就被哄好了。

姜元夕看得稀奇。

“小哥哥,你真厉害!”她夸赞,一双大眼睛像星星似的,写满崇拜。

君莫林耳根微红。

“你,你也很厉害。”

从出生到那天,他每日都能听到无数冤魂在他耳边嚎叫。

日日难以入睡,只有到寺庙才好些。

因此这些年,他鲜少回来。

这次要不是元夕,他恐怕很快被那些妖魔夺舍。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玉佩,玉佩上雕着一朵梅花,非常惹眼。

“送你。”他不好意思道。

姜元夕飞快拿过去。

“好漂亮,好喜欢!”

君莫林袖中紧捏的手松开,脸上荡出点点笑意。

【这值多少个肘子啊,呀呀,藏起来藏起来,不能被娘亲发现喽。】

回头就当成银子买肘子吃,姜元夕美滋滋的想着,完全没注意到君莫林冷下来的脸。

......

丞相府。

司马道一回去,发了好大的火。

地上铺了一层的碎瓷片。

赵越内心忐忑进来,朝堂上的个事情她都听说了,这次的确是婷儿的原因。

“夫君,”赵越端过茶,“消消气。”

司马道挥手,打翻茶水,茶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着地上的碎瓷片,赵越眼眸微眯。

眨眼又恢复柔和的笑容。

“夫君,此事是婷儿的错,我已经惩罚过她了。”

司马道站起来,“惩罚?私养男宠,还被人发现,这是一个姑娘家该做的事吗!”

他将桌子拍的哐哐响。

为官一生,从未如此丢脸过。

今日早朝,被郑光那个喷子指着鼻子骂,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赵越软下来:“是,都是婷儿的错,老爷你想怎么处罚都成,可老爷想过没有。”

“婷儿所处的巷子偏僻,那些人怎么知道。”要说没人陷害,赵越第一个不相信。

司马道冷静下来,“你是说,有人要陷害婷儿。”

赵越又给他倒了杯茶,“老爷仔细想想,婷儿这么多年都未出事,怎么突然就出事了。而且我派人打听过,是国舅爷和姜家还有郑家几个小子带人过来的。”

“他们分明是要找老爷您的麻烦。”赵越声泪俱下。

司马道端起茶坐下来。

国舅爷,郑家,还有贸然出现的姜家,都是陛下的亲信。

他们对自己出手,就是皇上对他出手。

所以是......

司马道恍然大悟。

见此,赵越微微勾唇。

老东西还不算太糊涂,总算上道儿了。

“老爷,咱们先前得罪姜家,姜家都忍气吞声,怎么突然对我们出手,明显是授了别人的意。”

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这么一想,一切都说得通了。

司马道攥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他为御风操劳半生,皇上竟然要对丞相府出手。

目的达成,赵越缓缓退出去。

出了门,她脸上的笑容不复存在,反而冷的出奇。

“小姐呢?”她冷声问。

丫鬟:“小姐闹着要上吊,夫人您快去看看吧。”

赵越猛地甩袖:“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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