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恭说完话后,挥了挥手,侍卫双手捧着一摞纸张过来了。
沈长恭随手拿起第一张纸,大声喊道,
“王大牛,出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百姓汉子闻言,立刻小跑着过来,到台前扑通一声跪下,大声喊道,
“草民拜见陛下,拜见大都尉!”
沈长恭说道,
“站起来,把你的冤屈,大声说出来!让百官都好好听听!”
“是是是。”
王大牛站起身,眼含热泪,将憋在心里多年的委屈和愤恨大声吼了出来。
“五年前!温国公府里的管事,要强买我家的土地,便用一个铜板的价格来交易,我不从,他们便一把火烧了我家,强行拿走了地契,还当着我的面,抢走了我的妻子孩子!
现在我的孩子已经被他们折磨死了,妻子也不知死活,这些都是温国公干的事情,求陛下做主啊!”
说完话,王大牛扑通一声跪下。
沈长恭再次拿起纸张,大声喊道,
“赵尾巴,出来,说出你的冤屈!”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走了出来,先是磕头行礼,而后大声说道,
“那次我和我女儿在街上走着,给她挑选出嫁用的嫁妆,可不巧遇到了曹国公的马车,曹国公那个狗娘养的王八蛋,看我女儿漂亮,便强行把我女儿拉到了马车上。
他还用一块五两的银子,砸在了我的头顶上,把我头上砸出一个大包,说是买我女儿的钱!”
赵尾巴带着哭腔,大声怒吼道,
“曹国公!那五两银子我还给你,你把我女儿还给我啊!还给我啊!”
沈长恭面无表情,拿出第三张纸,
“田二妞!出来!说出你的冤屈!”
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妇人,走了出来,跪下行礼后,哭着说道,
“陛下,大都尉,去年年底的时候,京城出了一起奸淫案,是我们邻居家的登徒子赵德发干的,把人家一个良家女子活活弄死咯。
廷尉府本来就已经抓到了真凶,可是赵家给廷尉大人送去了五千两银子,买下了赵德发的命,但是这个案子需要有人顶罪啊。
于是廷尉府便抓了我男人去顶罪,说是我男人干的,就因为我男人跟那赵德发有过节,就被拉去问斩了啊。
天可怜见,我家男人老实得像块木头,从没干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就这样被害死了。
陛下,您可要为民女做主啊!”
沈长恭又拿出一张纸,大声喝道,
“京城府衙衙役都头吴老二,出来!”
一个强壮又冷峻的青年站出来,大声说道,
“拜见陛下大都尉!我父母早逝,兄长靠着卖炊饼把我养大,让我习武,谋得了衙门衙役的差事。
我兄长有一个漂亮的媳妇,原本是某个大户的小妾,卖给了我兄长,可那女子,竟然勾结淮安侯家的儿子,把我兄长下毒毒死了!
奸夫淫妇每天好不自在,我上门说理,却被淮安侯派人拿着棍子打断了腿,要不是府尹大人求情,我怕是都要被打死了。”
又有人站出来高呼,
“我们全村一百多户人,三千多亩地,全部都被恭亲王的管事给强行夺走了,我们不从,他们便杀了我们全村一半人,现在整个村子都成了墓堆。”
“去年渭水泛滥,洪灾发生,我们灾民流离失所,毅勇侯奉命赈灾,却私吞了所有的赈灾粮,致使数万百姓只能去吃观音土,饿殍遍地啊!”
“温国公纵容党羽,在京城横行霸道,光房产街市都快占了半个东城区,人送外号温半城啊!”
“容亲王的人哄抬物价,扰乱市场,一斤粮要收三斤的钱,我们这些小商户若是不从,第二天尸体就会出现在家门口。”
“我刚过门的妻子被淮安侯的儿子抢走了!”
“信国公,我CNM,你还我爹命来!”
“廷尉府左监赵门!你还记得你一件冤假错案,害死我哥哥全家所有人命吗?!”
“你们都给我死!都给老子去死啊!!!”
百姓们越说越激动,有着陛下和大都尉撑腰,他们的胆子也都大了起来。
长年累月积累的怨气,瞬间爆发,恨不得亲手撕碎了那些官员权贵。
一桩桩,一件件,那些罪行,罄竹难书。
它们化作文字,人们看在眼里,根本无法体会到那些人失去亲人的绝望与悲愤。
每一段文字的背后,都是一个或多个家庭的血与泪。
是妻离子散,是家破人亡。
是满腔怒火无从释放,只能郁郁而终,带着滔天的怨气,化作厉鬼,也无法撕碎那些仇人。
这是权贵们的喜与乐。
却是百姓们的泪与悲。
那些百姓们,恨不得冲上去将那些迫害他们的权贵全部活活打死。
侍卫们排成队,将那些百姓们拦下来,不让他们冲击那些权贵。
沈长恭大声喝道,
“冷静!都冷静下来!乡亲们,今天既然请你们到皇宫里来了,今天既然陛下都已经亲自来为你们主持公道了,那么今天,我们就必须要给你们一个交代!
法不容情!这些迫害你们的权贵,一个都别想跑掉!”
百姓们听了热泪盈眶,转身向着沈长恭磕头。
“多谢陛下!多谢青天大老爷!”
女帝走上前来,站到了沈长恭的身边,看着目瞪口呆的容亲王等人,霸气凛然说道,
“你们不是要朕给你们交代吗?这就是朕给你们的交代!这也是你们给朕的交代!
先帝和朕,给了你们莫大的权力,希望你们治理国家,保护百姓!
可你们!就是这样保护百姓的吗?”
“容亲王!恭亲王!现在人证物证俱全,尔等的不法事罄竹难书!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容亲王脸色变了又变,难看至极,他知道,这一次,女帝是和他们撕破脸了。
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危险了。
他看着女帝,脸色阴沉难看,咬牙说道,
“陛下,不过是欺负了一些刁民而已,难道你真的要微课这些刁民来惩治我们吗?
您别忘了,我们才是皇亲国戚,我们才是对您最忠心的人,如果敌国打过来,只有我们会拼死作战,这些布衣可不管他们头顶上的主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