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那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清道夫杀他，难道不是替天行道吗？至于你口中所谓的利害关系，那是清道夫该考虑的事，关我什么事？”
徐风雪重焕笑容地怂着肩道。
在徐风雪又一次不予承认自己是清道夫的应答下。
陈牧显然还是没有太过于意外。
不待他应声。
徐风雪续上道，“如果《死亡通知单》中所写的内容属实，影射的死者是宋成飞的话，那么被宋成飞出卖的死党，应该是你吧！然而被他出卖的你，竟然还为他感到不平，这..嗯，该怎么说呢？该说你是菩萨心肠还是圣母呢？”
说到最后。
徐风雪脸上带上了几分戏谑来，“还有，你应该感谢清道夫，听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我也算是捋清了，清道夫知道陈叔当年的身亡并非意外，并且暗中调查出了真相所在，而他不但给你提供了真相的方向，还为陈叔报了一些仇，就好比将那个捏造死亡报告导致原本该走刑事流程的案子最终不了了之的医生给杀掉，就这...难道你不该感谢他呢吗？”
“如果不是清道夫，可能你现在还都不知道陈叔当年的身亡并非意外，同样的陈叔在下面也会难以安息，就冲这点，说实话，你已经欠下了对方莫大的人情！另外关于宋成飞的死，根据《死亡通知单》的讲述，不难想象到宋成飞应该是向警方出卖了你，假如说你因为宋成飞的出卖而落入警方手中，就算能排除你是清道夫的嫌疑，等待你的也得是牢狱之灾！”
“至于说所谓的会被从轻发落，你扪心自问一句，真会被轻判吗？ 不否认起初时你若主动自首，兴许大概率能争取到轻判，乃至于被判缓刑都不是没可能，可你的案子发展到现在，一旦你以被捕的方式落入警方手中，从轻发落无疑是不现实的！所以面对出卖你的宋成飞，清道夫为你鸣不平，帮你杀了他，你是不是该感谢他才对？”
说完，徐风雪伸手捂嘴轻咳两声。
脸上再度浮出了病态的笑容来。
“确定清道夫是为我鸣不平，是为我父亲报仇，而不是想着把我激向极端方向，把我拉下水？”陈牧嗤之以鼻。
“额，这就是我单方面的解读，至于事实真相如何，怕是只有清道夫才能给出答案了！不过该说不说，宋成飞是真的该是，虽然他是我的玩伴之一，但他的的确确是活生生起了生他养他的父母，还对身边亲友坑蒙拐骗，沉沦网络赌博死性不改，甚至连一直想把他拉回到人生正规的..你，也都出卖了！”
徐风雪笑着道，“诚然，你即便落入警方手里顶多也就判个几年，但是在人生最风华正茂的阶段沦为阶下囚，这又意味着什么？且不说自由什么的，恐怕你连给陈叔报仇的机会都因此失去，从这些方面出发，难道宋成飞他就不该死吗？”
徐风雪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绕到了陈牧身后。
双手放在了陈牧的双肩上。
“榜样，在我的印象中，你可从来都不是那种妇人之仁的圣母，从小到大，大家都让我向你看齐，尤其是我父亲，他对你更是万般看好，打小就没少让我拿你当榜样，当然了...他是对的，因为你确实足够优秀，从小到大，我唯一能够媲美你的，就是学习成绩！但我深知我之所以在学习成绩上能够媲美，那是你并没有将所有心思都投入到学习上，否则但凡你有我一半的努力，我都得抬起头来仰视你！”
“可这依旧不影响你是我的心中的榜样，我一直都在学你，甚至是就连思想都尽可能地去跟你同频，以致于我都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了，在我的认知中，他一直都是嫉恶如仇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主儿，你说过你最瞧不上最憎恶的就是出卖与背叛，而且我还深刻记得你以前说过的，有仇必报方显大丈夫本色，什么狗屁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通通都他娘的是实力不足的怂包行为！”
“这些话，是你说的吧？然而现在你怎么变了？变得妇人之仁了？”
话落。
徐风雪松开双手回到了陈牧对面的沙发上。
虽然没有针对陈牧怀疑自己是清道夫一事做出正面回应。
但却是在话里行间中又似是给足了回应。
在这一番话下。
呈现出来的俨然是心照不宣的姿态了！
相对地。
陈牧则是愣了下来。
完全没想到徐风雪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更没想到在徐风雪的内心世界中，对方..竟是一直都在向他看齐？视他为所谓的榜样？
要按这意思的话。
对方成为清道夫，是拜自己所赐了？
“合着你成为清道夫，还是受我影响了？”陈牧眉头皱作。
再一次避而不谈这个问题，徐风雪重新翘起二郎腿来。
“你今天到我这来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怀疑我是清道夫的话，意义不大！如果是想找出陈叔当年身亡的真相，甚至是想报仇的话，也许我可能能帮到你，毕竟——我是陈叔看着长大的，不说同样对我视如己出，可至少也像是半个儿子似的！”
“无论是真相还是报仇与否，我想我都用不着你！”陈牧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是什么？怀疑我是清道夫，然后要为宋成飞的死讨一个公道？”徐风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陈牧不受控地迎声咬了咬牙。
在他将怀疑锁定在徐风雪之前，他确实是想为宋成飞的死讨一个公道。
但是当他得知清道夫的真实身份几乎能够确定是徐风雪后。
他的内心世界已经彻底乱了套。
“收手吧，就让一切到此为止！”
一口浊气吐出，陈牧表情挣扎至极地说道。
“如果我是清道夫的话，从宋成飞死的那一刻开始，你觉得还收得了手吗？”徐风雪抿笑道。
歘——
陈牧猛地一震。
这，这算是回应自己之前问到的——为什么要杀宋成飞，难道想不到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这是要‘以身入局’，入无法回头收手的局？
因为正如自己之前所说，随着宋成飞的死，警方那边必然会锁定熟人作案，继而缩小清道夫真实身份的范围...
换而言之，周龙象这三个字必然会进入到警方视野。
一旦警方深入，徐风雪绝对会随之浮出水面。
如此一来，那么在警方眼里，关于清道夫的真实身份将只剩两个可能，要么是他陈牧，要么是已经改名成徐风雪的周龙象！
就看警方什么时候能够找着直指徐风雪的确凿证据罢了！
陈牧相信以周龙象的智商，绝对不可能意识到这些。
所以。
这厮疯了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