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妻子有慧根,已经上了月宫当仙娥,如果你在痴缠不休,他会受你连累。
如若想她过得好,你就需得振作起来,将此地治理得井井有条,为她集福报。甚至你将来都有可能和她再续前缘。”
陈雾转身背对‘衬月湖’,面朝周让问,“周让,你觉得这个大官听了这话会说什么?”
他往前走了走,能更近距离欣赏湖景。
“他说,我该怎么思念她。”
“如果不是她呢?”
“那我该怎么思念她?”
“那就让你的思念,化作风、化作雨、化作世间万物,总有那么一处是她。”
【芜湖,是个唯美的故事,最后两个人的角色是不是带入了】
【那和这两个地方有什么关系呢?】
陈雾又说,“大官当时很不乐意,认为这个高人是个骗子。但是又过了两天,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做梦了,梦见了他的妻子,在梦中他的妻子是那么高贵典雅,圣洁悯人。
醒来他就开始疯狂地找那个高人,却再也找不到。
他开始害怕,为自己的无知而害怕。想到高人说的话,他最后理解为他的妻子在月亮上。
于是绞尽脑汁寻找最好的观月点,时时刻刻望着他的妻子。
偶然间,他发觉这片湖恍若镜子一般将月亮衬托得更加迷人,他坚信他的妻子在这里看着他。
命人造了‘敬月亭’,给这片湖水取名‘衬月湖’。”
【我有点难以接受】
【说实在的,这个大官做的这些东西不算感动自己吗?】
【我更喜欢周让说的,我该如何思念她,这是多么执着的偏爱,默默妥协,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
讲故事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坐上了湖边停靠的小船。
船夫听了个故事的尾音,乐呵呵接话,“你们是外地来的游客吧!这么多年,‘衬月湖’和‘敬月亭’的故事版本都不知道改了多少次。你说的那个是第一版的故事。”
陈雾好奇的盯着船夫,“老伯,这个第一版听起来大官始终没有把告人的话听进去,最后的结果不可能是圆满。
最新版的是什么样?”
船体慢悠悠的前行,傍晚的黄晕散在天边,雾蒙蒙,看不真切。
“新版的就唬人了,那个高人说她的妻子一直在她身边,但是他道行不够看不见,所以高人收了大官为徒,每日教他法术让他积德行善。
这都是假的,一日日的骗下去,这大官也做了些实事。
只是愈发想念他的妻子,终于高人对他说——你的妻子因为你积德行善拥有了复活的机会,只是需要每日吸取天地精华来重塑身躯。
高官自然是乐开了花,大修土木,不仅挖地造湖还修建庭院,日日都来此处等着。
结果肯定是没结果,他最后劳民伤财被贬了职。这两处地方却留了下来。”
两版故事都不圆满,好似本身就没有圆满的结局,后人编撰起来也圆满不起来。
“周让,你认为新版故事怎么样?”
“故事的好坏看听的人怎么想,如若往好处想,这个高官心里最起码给他妻子一个圆满的结局,就是活着。虽然要很久,但他心里有个念想。”
“若说不好的,那就是这个高官属实自私,为了一己私欲,强行给他妻子扣上帽子,在那个时候别人只会认为他的妻子是红颜祸水,把好好一个人给毁了。”
船停在湖中心,船夫默默走到另一边将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天色渐晚,湖上只有寥寥几艘船亮着微光。静谧的环境当中任何响声听得都很清楚。
“我其实更喜欢第一版故事,在那版故事当中他的妻子至少是个自由人。因为按照他的做法,不可能达成和她再续前缘的结局。”
陈雾的嗓音淡淡的,好似再说别人的感受,周让和她面对面坐着,微光照射,能清楚的看清她脸上所有的表情。
眼神中藏着一点失落,他听到陈雾又说:“周让,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
耳边叽叽喳喳的虫鸣声更大了,仿佛在为他伴奏。
他一字一句庄重地告诉陈雾,“你在我眼里,我能清楚地看见你。”
【怎么回事周让,你抱着她说情话很难吗?】
【我听那两个故事,出去搜了一圈,很难评】
【高官真的太自私了,自私地禁锢一个自由女性的灵魂,让她在家相夫教子,含恨而终。最后竟还编排这样的故事来歌颂自己,最新版的就很好,直接让他家破人亡】
【谁分析分析周让说的话,感觉很郑重。就像今夜的月色很美一样】
星星无声地闪烁,注视着地面上的一切,晚风愈发凉,周让看着陈雾说:“返程吧,现在这个时间点刚好去看看停电事故。”
陈雾没有异议,让船家起程返回。
夜晚的小镇别有一番风味,外地游客日益增多,晚上也是热闹非凡。
“这边,下午问过了,他们总闸分为东西两边。”
【这个镇子好会,勾引我】
【晚上灯火通明,白天平平无奇,真看不出来你还有两幅面孔】
【白天哪里平平无奇,随便截张图都出片,更别说摄影师特意找的角度,就是来勾引我们这些打工人的】
【烧直播,就不能在我眼前演?我睡觉的时候,你就停止,我一醒来你就开演】
【姐妹你真敢想,不像我,我就只会在梦里跟他们一起玩】
【不是,看着陈雾这张禁欲脸,你们是真有兴趣啊】
换到小路上之后,灯火通明的喧嚣感被抛之脑后,乘着月色漫步在铺满青石板的小路上,周围夹杂着大自然的交响乐。
周让主动脱下衣服披到陈雾身上,“温差大,还得走一回,你先披着我的衣服。”
月光照在两人的身上,把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到了目的地,周让看了看时间,还差十分钟才到十一点。
他面朝镜头说,“导演,我们明天是不是能晚起一会?大家今天工作到这么晚,明天早起很费精力。”
摄影师困倦的打了个无声地哈欠,很是赞同他的话,希望导演一会就发通知明天不用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