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阳十八岁那年离开姑姑后,转眼已经过了近六年。
期间他们虽有电话联系,但郭天阳还从没见过姑姑一面。因此,听说姑姑要见自己,心里十分激动,这也是他接到电话立即赶来的原因。
赵月英带郭天阳离开这里后,坐着一辆密封的车在深山里走了十多公里,来到群山环抱着的一座深谷。
途中有人拦着检查了一下,由于师姐赵月英在,他们的车才开进一个深谷。
车在谷中向前开了两公里,就在一座山峰下停着。
下车后,郭天阳被大师姐赵月英带着,来到一所青砖小院边停下。
师姐敲了敲门,小院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天阳哥!”已经出落成大姑娘的郭天晴看见他,眼里满是惊喜。
“天晴,你境界居然到了小通后期,快赶上哥了!”
郭天阳习惯地摸了摸她的头,却被郭天晴给了一双白眼:“哥,我已经大了,以后不许再摸我的头!”
郭天阳笑道:“再大,你也是我妹妹!”
郭天晴领着郭天阳和师姐赵月英进院,郭天阳一眼看到坐在正屋中的姑姑,急忙越过她们跑过去:“姑姑,我好想您!”
郭沁心永远都是庄重优雅,无论岁月如何变化,似乎并不曾光顾过她,骄人的身材、出众的外貌、让人敬畏的气质始终存在。
她慈爱地抚摸着跪在面前的郭天阳的头,眼中满是欢喜:“小阳,姑姑也很想你,快起来坐下!”
赵月英为郭天阳搬来一把小凳子,然后为两人沏好茶,就与郭天晴退出去。
郭天阳偎依在姑姑身边,从小就粘在姑姑身边,现在仍是如此。
“姑姑,您这么长时间不看我,是不是不要我了?”
在郭沁心面前,郭天阳是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他可以对她撒娇,可以提一些无理的要求。
几年未见,郭天阳并没与自己生分,郭沁心心里十分宽慰。
“小阳,先把这几年的经历给我说说,姑姑很想知道你都做了什么!”
郭天阳于是就把离开姑姑之后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郭沁心听后,点了点头:“这些年我虽然没有明面上去见你,但在暗地里也看过你几次。你记着,你是武修,在世俗界做什么事一定要谨小慎微,决不能恃武而骄。尤其是你开府后,要想在世俗界立定脚根,就要依从华夏国的规矩。”
姑姑郭沁心的易容之技得自母亲祝梅儿,可以说是千变万化,随时可以化装成任何一个人。由于她境界极高又有隐匿功力的秘诀,所以外界才送她一个千面观音的称号。
郭天阳听姑姑讲曾去见过自己,心里激动但嘴上却埋怨道:“姑姑,既然您去见我,为什么不现身?我真的好想您的!”
郭沁心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我是去看你有没有做坏事,为什么要显身呢?听说你现在娶了几个女人,为什么刚才没对我讲她们的事?”
听到姑姑的话,郭天阳忽然有些心虚。不是他不想告诉姑姑,而是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对姑姑说起她们。既然姑姑提起,现在,他不得不把左小英、任会敏、莫菲菲、唐晓燕、穆海琼、宇文素然、卡琳娜、秋梧桐、栗原小百合,甚至是孙昭阳、秋田美姬的事叙述一遍。但他还是隐瞒了与莫芳芳、季兰、莫芸芸、中村小桥的暧昧,毕竟这些不和谐。
郭沁心听了,脸上似笑非笑,伸手从桌上抓过一个牛皮纸袋,转而扔在他怀里:“所好你够诚实,否则,我一定要处罚你。你看看里面,再给我个解释!”
牛皮纸袋里装着许多照片,依发生的时间顺序排放着,他一张张看过,脸色变得极为尴尬。
这些照片,有在大学与人比武的,包括那次与日本忍者在俱乐部的切磋;有大学时兄弟几个酗酒的;有那天黄美蓉表白失败喝醉了被他抱进酒店的;但最多的是新近的照片,左小英、李秀丽、任会敏、汪琪、唐晓燕、耿天霸、穆海琼、莫菲菲、陈虹、范琴、秋梧桐、栗原小百合等都出现在照片里了。
“姑姑,我……”
“你以为这些都不是错事吗?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告诫你的话?!你与人私自比武,就不怕无意中结了仇家或被打伤?你依仗酒量与同学喝酒,就不怕他们出事?你既然对黄家姑娘无意,为什么还要带她去酒店?这些事如果说是你玩性不改,我可以理解。但你师父解开你禁制仅仅四个月,你就与这么多女人搞在一起,我真不知道你都干些什么!”
郭天阳听出姑姑语气非常生气,也从中知道姑姑一直都在关注着他。
他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姑姑,我错了!我一定改过,但您不能不要我!”
郭沁心见他耍起孩子心性,瞪了他一眼:“哼,如果不是我知道你还有分寸,早就把你废了。我告诉你,你师父传你引龙诀,我是坚决反对的,现在仍然反对。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相信即使没有引龙诀,靠着自己的勤奋努力,你一样能有大成。看到没有,你师父解开你禁制四个月,就祸害了这么多女人,这是正道武者最不耻的事情!”
郭沁心知道武修都有很多配偶,他的父亲就娶了六个女人,妈妈只是最小的一个;而师父谭尚,也有七八个夫人。因此,她也没有过多责怪他滥情。只是想到他被解开禁制的几个月,就与众多女子有了关系,所作所为似乎有些入魔,所以才特别生气。
郭天阳听到姑姑的话异常震惊,他没有想到姑姑居然冒着得罪师伯(林峰)的风险,要阻止自己炼引龙诀,这种爱护并非一般人所能做到。
“姑姑,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就跟着您,再不炼引龙诀了!”
郭沁心看他痛心疾首的样子不似作假,叹了一声:“小阳,我不否认,引龙诀是一门强大的技法。我之所以要阻止你,是因为炼这种功法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我师父炼过后,走火入魔,不得不散去全身功力,闭关恢复;我父亲炼过,作事疯癫,少有亲情;你师父炼过后虽然我不知道后果,但心机重重,很难让人看透。姑姑不求你发达,只要你平平安安。我的话你明白吗?”
郭天阳自然明白姑姑的良苦用心,重重点头:“姑姑,我明白!”
“这次叫你过来,是监武盟最近发现即将有一个天地异象出现,我想让你进里面历炼一番。或许你能从中找到一些机缘,不用再靠女人炼功了。现在距出发的时间还有些日子,而历炼需要几个月时间。天地异象很久才出现一次,里面情况不可捉摸,或许这次进入,终生再也难以出来!你趁这段时间回去安排一下那些女人的生活,到时我会让人通知你!只是,我想知道,你要怎样跟她们讲呢?”
“姑姑,我会给她们说清楚这次去历炼的危险,让她们主动离开!”
“这样不好!你想始乱终弃吗?记着,她们既然选择跟了你,你就要好好待她们。我听说左小英、莫菲菲、任会敏都有了你的孩子,回去之后与她们好好商量,一定要把善后的事做好!”
见姑姑说得严重,郭天阳心里一沉,重重点点头。
因为时间比较急,郭沁心没有多留郭天阳。
只是,送郭天阳出来时,郭沁心看见站在门口的大弟子赵月英,忽然心里一动,叫着他道:“小阳,你先不要走,给你师姐过几招,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
往往一个人的境界并不是一个人的实力。有些武修空有境界,实战力却不高。
郭天阳在短短三四个月时间,就把境界从会意初期提到小通顶峰,让郭沁心很为他担心。有许多武道上的天才,就是因为只着重提升境界而沦落成庸才。所以,她才想让满圆中期境界的赵月英,收敛实力与郭天阳切磋,看看他实力到底如何。
郭天阳听了,知道姑姑的用意,就用全力与大师姐赵月英过招。
赵月英听师傅提醒郭天阳是小通顶峰境界,因此起初只用小通顶峰实力。但与郭天阳对了一掌后,知道小看了这个师弟,因此把境界升到大通中期。
然而,几招过后,就听一边的师傅郭沁心叫道:“月英,用你的全力!”
赵月英听了师傅的话,才用满圆中期实力与郭天阳来来往往交手几十个回合。这时,她虽然能保持不败,但并不能压制着郭天阳。
“小阳,对战中你不必忌讳使用引龙诀,我要看到你真实的战力。”
郭沁心看出郭天阳在与赵月英对招中,只用万象功,抛弃了自己最擅长的引龙诀,因此出口要求。
郭天阳使用引龙诀后,居然让满圆中期的赵月英非常吃力。这让赵月英暗暗心惊,师弟居然能越大境而战,太逆天了。
两人打了一会,郭沁心叫停打得兴奋的两人。
虽然她对郭天阳的战力很满意,但口中却道:“小阳,你的战力虽然不俗,但今后遇着汇圆顶峰境界的武修,或武者中的武帝,就要百倍谨慎,不能硬抗,打不过就逃走。”
与赵月英师姐一战,其实与汇圆境宫本雅美之战有许多相同之处,这才让郭天阳能够应对。因此他听了姑姑的话,点头道:“姑姑,我记着了!”
离开姑姑,郭天阳与京城的贺炎、任会敏、范琴、秋梧桐、李真等告声别,第二天就匆匆乘火车赶回夏南。
到象州,左小英、莫菲菲、穆海琼、陈虹及郭天惠自然高兴。
他去左家小院见了来到三天的杜益国,九元针和天针并用,治癒了他身上的伤,并传给他万象功,让他在这里静心修炼。
考虑到初创的栗原家忍者队伍需要有人扶持,只陈震一个人显然不行,而自己近期又要去天地异象历炼。郭天阳就动员秦风仪去日本栗原家族,秦风仪很爽快地答应了。
在象州的第三天,莫菲菲就逼他去民政部门悄悄办了离婚手续,好让他到京城后与任会敏办理手续。当然,从三妹口中知道郭天阳回来的莫芳芳,忍不着打电话约他,郭天阳怕被姑姑知道,委婉地拒绝了。但还是告诉她,自己将会出去历练一阵子。
春慕雪此时已经辞职,也来到象州。因此,郭天阳打电话约她去上次见她的那所住处,帮她改善了体质,提升她到了入神顶峰,又传她万象功法。然后交待她去苏州,去帮创业的过斌和郭茂森,要她修炼中有不懂的地方,多多向过斌请教。
由于左家小院有杜益国在,他就让左小英搬进别墅,与莫菲菲、穆海琼、郭天惠、陈虹等人生活在一起,以便相互照应。
在象州处理完事情,郭天阳就回了夏南的天元。
唐晓燕是郭天阳的初恋,而且整个心都给了他,因此也是他心中永远的牵挂。
如果郭天阳非要在众女人中挑一个人为妻,虽然唐晓燕不是特殊阴体,但却绝对是第一人选。但现在,他发现还给不了唐晓燕这个承诺。
这次回来,依从姑姑的嘱咐,他与唐晓燕去见了他的父母,承诺从天地异象回来后与晓燕举办婚礼。
随后,他又见了郭振宇、白玉荷及弟子杨柳、叶灵霄和闫正方师徒几人。他也去了趟上元谷,看了看清醒过来的叔叔郭振立,从师父秘室里取了一些东西,回来给弟子杨柳、叶灵霄留下修炼法则,最后又给白玉荷留下一笔钱,交代了一些事情就走了。
郭天阳从象州乘飞机飞到商都,先去拜见了师兄石非凡,把从上元谷带来的美酒和珍贵药材奉上。虽然石非凡贵为前二号,但郭天阳带来的这些东西都是不老医仙林峰精心收藏的,可遇而不可求,因此乐得像个小孩。
见到汪琪的时候,郭天阳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汪琪,穿着打扮新潮流行,美艳不可方物。
听她说新年将参加一场演唱会,而演唱会是为春节联欢晚会挑选演员,她准备全力以赴参加。现在,她的妈妈葛秀云辞了工作,专心跟在她的身边,照理着她的生活起居。
郭天阳得知她要在商都贷款买房,就悄悄让贺炎在她卡上打了三千万元。让她自由发挥就行,不必计较得失。但为了帮她,暗地里,他给师兄石非凡、姑姑打去电话,以期让他们帮汪琪实现自己的梦想。
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去国外见宇文素然、栗原小百合、秋田美姬、卡琳娜、中村小桥、莫芸芸诸女,他只能在电话里一一嘱咐。他说自己将要去外地历练,可能要几个月后才能回来。
宇文素然等人听后,都罕见地表示,让他安心历炼,她们等着他回来。
当然,郭天阳也给郭斌、郭茂森、陈震分别打电话,交待了相关事情。随后,他又给傅千铭、贺炎、侯云海打去电话,因为要遗憾错过侯云海和彭若雪的婚礼,他只好在电话里提前祝福他们。
十一月初,刚过小雪节气,京城就下了一场大雪。
郭天阳带着早两天过来的秦风仪和左小英,来到监武盟外联处,办理了秦风仪与左小英的武修注册手续。
因为左小英还有工作,办完事后的第二天就坐飞机回了象州。郭天阳与秦风仪来到一家酒店,与早一天到的中村小桥见面,让她带着秦风仪去日本,以便帮助栗原家族培养武修。
接着,郭天阳与任会敏在京城民政部门,以郭天阳的身份与她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并在京城与贺炎、任会敏、范琴、秋梧桐、李真相聚了两天,直到接到姑姑的电话,他才离开。
帝王陵在京城西北,郭天阳到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的人看了看手中的照片向他走来:“你是郭天阳吧?我是接你去基地的三十九号,请跟我来!”
郭天阳跟着自称三十九号的汇圆境顶峰的人,来到一个偏僻之处。
此人拿出一个黑色头盔递给郭天阳:“把这个戴上,路上别试图拿掉!”
郭天阳知道要去监武盟基地,自然配合着戴上头盔。
头盔是特制的,戴上后让人既没有方向感,也没有听觉和嗅觉。
郭天阳就这样被三十九号牵着手走了许久,然后坐上一辆车行驶了半个小时才停下。接着,他依然被三十九号牵手走了约一公里,此人才帮他取下头盔。
郭天阳适应了一下,发现正置身在姑姑居住的山间谷地,四周都是高山,树林上有白茫茫的积雪,空中雾蒙蒙一片。
眼前是一个古老大门,此时他正站在门口。
十九号上前拍了拍大门上的铜环,大门闪开一条细缝。
三十九号从身上掏出一个黑牌让里面的人看了看,然后与他低语几声,门人就把门开大了一些。
三十九号向身后的郭天阳招了招手,带他走进了大门。
进入大门后,郭天阳才知道里面居然别有天地。
这是一个被巨大防护阵保护的地方,郭天阳首先看到一面巨大的影壁墙,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个大大的“武”字,让人看着头有些发晕。
绕过影壁墙,是一个空旷的地方,布满各种修炼器械,还有不少炼功桩。他们沿场中轴砖铺路向前走了五百多米,到了四周被高大城墙圈着一个城堡。城堡下面有一个门洞,门洞的大门虽然没有关,但有两个圆境武修在值勤,看见他们过来,门洞中其中一个人查验了三十九号和郭天阳的身份,然后就放他们进入了。
这是监武盟基地的中心区域。
沿中轴线两边,盖有许多古式宫殿,三十九号带着郭天阳继续向前,来到深处一座写有“养生殿”的大殿前。
殿前站着一个女子,正是郭沁心的大弟子赵月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