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听画心的口吻,地狱荒兽青铜器似乎很有来头。
江凡有些讶然的打量画心。
古圣的画她认识,这尊神秘的地狱荒兽青铜器也认识。
还掌握着地狱界的阴髓虎符。
她是什么来头呢?
“画心姐姐,此物到底是什么?”
“上面写的又是什么?”
“若能破译,蔬菜全给你。”
江凡内心充满了期待。
这些地狱文字,困扰他太久了。
画心眼前微微一亮,但看向地狱荒兽青铜器后,又面露忌惮之色。
“这是地狱界,荒族的献祭器皿。”
“他们会以荒兽的血,灌注器皿。”
“上面印刻的是祭祀咒语。”
江凡总算知道青铜器是什么玩意了。
既然是祭祀器皿。
“灌注了器皿之后,会发生什么?”江凡又问道。
画心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
这女人!
江凡取出照心古镜,试图偷窥她心中所想。
谁知。
窥探到的是一片空白。
“死心吧,我不会告诉你的。”
“此物对我地狱界是个祸害。”
画心好似察觉到了江凡的窥探,白了他一眼。
江凡不死心。
目光一转,他收回了地狱荒兽青铜器,笑道:
“画心姐姐,那你能教我地狱文字吗?”
“有偿上课的那种。”
画心切了声,本想拒绝,转念一想忽然笑起来。
“好呀。”
她当即掏出一个小黑板,在上面写下几个地狱铭文。
“那我从最简单的教吧。”
“这四个地狱文字的意思是,我很英俊。”
“现在,你跟着我的口型,将四个地狱铭文念一次。”
江凡望去。
顿时心生疑窦。
另外三个字,他不认识,但第二个字他在北海皇子的竹简上学过。
意思为“是”。
根本不是“很”。
所以画心在乱教。
同时,小麒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来了。
“主人,我会我会,这四个字的意思,分别是‘我’‘是’‘蠢’‘驴’。”
呵呵~
就知道这女人不安好心。
画心嘴角藏着戏谑之色,狗东西,让你一直欺负我!
今天,就让你吃一吃文盲的亏!
“咳咳,跟着我,逐个将字的发音读准,以后你遇到地狱界的人,就可以这样自我介绍了。”
江凡一脸专注之色。
逐个逐个的将几个字的口音学会。
画心两眼放光,道:“好了,把四个字连在一起读一次。”
江凡摇摇头:“单个我会读,连起来不会。”
“要不你连起来读一次吧?”
画心犹豫了一下,但为了报这口恶气,还是忍着尴尬,道:
“听好了。”
“我是蠢驴。”
“学会了吗?连起来读一次。”
江凡摇摇头:“太拗口了,你多读几次吧。”
画心咬咬牙,真是个蠢货!
当即就连着读起来。
“我是蠢驴。”
“我是蠢驴。”
“我是蠢驴。”
……
读着读着,画心觉得不对劲。
抬眸望去,江凡一脸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并以地狱语言回复道:
“你是蠢驴,你是蠢驴,你是蠢驴。”
画心愣了下。
这才意识到,江凡懂一点地狱文字,早就识穿了她的阴谋。
戏耍她自己骂自己是蠢驴!
“啊!江凡!”画心顿时涨红了脸,抓狂的拍着水晶幽魂尖叫:“你混蛋!你无耻!你卑鄙!”
江凡耸耸肩:“你自己骂自己,关我什么事?”
旋即笑着给她闭了麦。
看来,想学好地狱文字,还得慢慢下功夫。
而也就是研究此物的功夫。
天机阁主已经带着他横穿了半座大陆。
妖皇庭已然在望。
后宫。
一座新建的寝宫。
灵疏坐在梳妆镜前。
她退去了往日的浅绿色的清新装束,换上了艳丽的红色婚裙。
昔日灵动而俏皮的清新脸孔,也画上了浓妆。
曾经满是笑意,对未来有着美好憧憬的眼眸,平静没有光芒。
像是一具好看的娃娃,任由两个妖族老宫女打扮。
她手里捏着一朵粉色的桃花。
一瓣一瓣的扯下。
“江凡哥哥说,会陪我在草原上住一个月。”
“江凡哥哥说,会带我回人族。”
“江凡哥哥说,并不讨厌这样的我。”
“可江凡哥哥……为什么没来接我呢?”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滚落。
“江凡哥哥,我要嫁人啦。”
“我还以为会嫁给你呢,你会穿着漂亮的红袍子,骑着高头的灵马来迎娶我。”
“然后,我们就去北边的草原上,我煮茶,你放马,晚上睡在一个被窝里,看着天上的星星,描绘着未来。”
“再然后,我们会生一个活泼可爱的宝宝,再养几条可爱的小狗,我教他说妖族语言,你教他说人族语言,太阳出来,我们就牵手出来,太阳落土,我们就回来……”
她哽咽着,脑海中曾经幻想过的一切美好,都化作了少女前最后的低诉。
一切都不可能实现了。
她要嫁给妖皇了。
用她八百个族人的性命,逼她答应。
她求过琉璃,琉璃爱莫能助。
她求过云霞妃子,云霞妃子自身难保。
她求过韩非道,韩非道缄默不言。
她求灵音祭司,灵音祭司只给她倒了一杯茶喝,就请她离开。
没有人能帮她。
也不会有人救她。
不会。
“良辰吉日到了,灵疏,我们走吧。”
琉璃站在门口,脸上有着深深的复杂之色。
她很同情灵疏,虽然她们之间一直在攀比,彼此都不对付,还总是被灵疏欺负,是她最讨厌的妖族女孩。
但,父皇的做法更让她感到恶心。
害了云霞妃子还不够吗?
还要以族人性命为威胁,娶一个跟自己女儿一般大小的女孩?
这样的父皇,算什么妖族之皇?
妖族在他眼里,只是他奴役的对象,是任意索取、霸占的牲口!
可她又能做什么呢?
那可是妖皇。
无人能反抗的妖皇。
灵疏娇躯微微一颤,擦掉眼泪,眼眸恢复了平静。
戴上凤冠,披上霞帔,缓缓走出了寝宫。
低头看了看手心,已然被扯光,只剩下光秃秃花蕊的桃花。
她轻轻将它放在窗台上。
轻声道:
“江凡哥哥,余生漫长,愿你被人温柔对待。”
“灵疏嫁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