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我先开始是在屋子里走动的!”

“可是后来肚子实在是太沉了,我的手脚四肢全肿了,着实走不动……”

太医就叹气。

“您现在要生,孩子在外头也着实难保住!”

“还是好好保胎吧!”

说完,就着手准备去开方子。

这时,施贵妃带着人呼啦啦过来,见太医在,就急急地问。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就见红的?”

太医连忙恭敬起身。

“参见贵妃娘娘!”

施贵妃很不耐烦:“本宫问你话呢!”

太医尴尬地顿了顿,片刻后就把原委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补得太过,又不动弹,施贵人身子都肿了,再这样下去,孩子也不好,大人也不好!”

施贵妃往后一怔。

只听见一句‘孩子也不好!’就没再往下听。

大人?好不好管她什么事!

施贵妃慌了。

“怎么……孩子也不好,本宫日日给她进补,孩子怎么会不好的!”

明明是,想叫大人不好的呀!

太医摇了摇头。

“正所谓过犹不及,并不是吃好东西就是补!饮食得适当均衡!”

一句话,一语中的!

施贵人躺在床上,心里有些绝望。

自己也隐隐觉得这么吃不对,可贵妃娘娘还是逼她。

如今这样自己和孩子都危险了吗?

太医见两位主子都吓着了,赶紧道。

“现在情况还算好,保胎总是能保住,只是……接下来,可不能再这样了!”

这话,看似是对施贵人说的,实则么……

施贵妃敛了神色,低头,眼神复杂。

太医也没再多说,开了方子,就拿给宫人去抓药熬药。

施贵妃看了看施贵人,拉着太医去了隔间。

也不拐弯抹角就直接问。

“已经怀孕八个月了,太医可能诊出来,怀的是男是女?”

那太医脸色有些变,忙鞠首。

“贵妃娘娘,男胎和女胎脉象上并无分别,微臣不敢断定!”

施贵妃有些恼。

“你可是太医,究竟是不会还是不敢说?”

太医低头更加惶恐。

“微臣无能,隔着肚皮,微臣实在无法断男断女!”

这种事儿都是那些神神叨叨的人干的,而太医,是治病的啊!

施贵妃有些怒,可到底也不敢怎样。

只愤愤道。

“这孩子,务必保住,有劳太医了!”

那太医赶紧俯首:“这是自然,贵妃娘娘放心!”

施贵妃瞪了他一样,愤愤离去。

到里间好生安慰了一番施贵人,施贵妃这才离去。

太医留下来,亲自看着施贵人用药。

一个时辰后,喝了药的施贵人出血止住了。

太医就恭敬道。

“以后每日三服药,贵人须按时喝!”

“其他的,微臣自会按时告知,还请贵人务必配合!”

施贵人泪盈于睫。

“是!我这次一定听太医的!”

太医没说话,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日,太医每天过来把脉问诊。

施贵人底下的血第二日就止住了。

又养了几日,眼见着施贵人脸色好些了,也不流血了。

太医就试着叫她下床。

施贵人皱了皱眉,还是咬着牙,挺起肚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人还没起来呢,肚子先晃了三晃。

直晃得太医心惊胆战。

“主子您慢点儿!”

招儿等人稳稳地扶着施贵人。

先是把腿放下来,穿好鞋,然后脚着地,腿用力。

施贵人终于缓缓的站了起来。

太医目瞪口呆,心里边儿琢磨着,施贵人现在……怕是没有两百斤,也得有一百八吧。

“太……太医……”

施贵人自嘲一笑。

“我可算是起来了”

太医赶紧回过神来,上前道。

“贵人主子,您听我一句劝,以后多吃清淡的,少喝汤,少吃好东西……”

“人参,燕窝,鸡鸭鱼肉少吃,多吃青菜蔬果!”

施贵人点了点头。

太医捋着胡子想了想又道。

“您今儿个,先走一柱香的时间吧!”

“走慢点儿,走得步子小一点……”

施贵人点头:“是!”

边说着,就边扶着招儿的手,在室内走了起来。

太胖了,她步子极其缓慢,像是在往前挪!

但她也不急。

心里就一个念头:无论如何得保住孩子!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过去,施贵人却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跟洗了澡似的。

太医很满意:“出汗是好事,把身体里的湿气发出来,就不那么肿了!”

施贵人喘着气:“多谢太医指教”

太医行礼:“臣……明日再来!”

施贵人点头,不送。

……

晚间,御膳房又送来了各式各样的补汤。

都是施贵人惯常喝的。

乌泱泱摆了一大桌子,施贵妃看见这些,就想起肚子大的吓人的施贵人。

心里边儿烦躁:“去去去,都拿下去,以后叫她们不要弄这些了!”

“给她换点儿正常的!”

映月神色一凛,忙带着人拿着东西下去了。

当晚,施贵人的晚膳就换成了清淡简洁的。

施贵人遵循着太医的吩咐,也不敢多吃,八分饱就隔了筷子。

这样过了几日后,施贵人觉着身子都轻了不少,觉也睡得好了。

不至于像以前那般,睡到半夜,呼吸不畅就频频憋醒!

而施贵妃就十分烦躁。

有孩子,阴谋施展不开。

保养孩子,就得先保养大人。

那同时保下,她要什么呢?

到时候孩子长大,和她亲娘亲,还是和自己亲?

当晚,施贵妃辗转反侧,就睡不着。

……

宁寿宫里。

太后说是不问后宫事,可施贵人快要临盆,她不可能真就一点儿不关心。

施婉莹是她一手送进宫。

又一手安排叫她怀上孩子,给施家留个血脉的。

说不定往后就这么一个了。

这孩子,弥足珍贵。

所以,熙福宫连着几天叫太医后,太后就坐不住了。

就叫庆嬷嬷喊了那太医过来。

太后身子抱恙,太医哪儿敢不来,当即就收拾了药箱子,急匆匆了过去。

“微臣参见太……”

太后不等他说完就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哀家请你过来,就想问问施贵人的脉象!”

急坏了,太后一刻也不想等。

太医愣了愣,就捡着好听的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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