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午膳,夏如卿扶着紫月出去消了消食。

去后园子逛了逛。

小竹子真是又勤快又叫人省心。

后园子里种的菜蔬,比往年的还要丰富。

有些野菜,小喜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培育出种子来。

这个季节,到处都是一片灰败的情况下,小院子里还能绿油油的。

菠菜,胡萝卜,都能吃了,看着就新鲜,比御膳房供应的那些干菜不知道好吃多少。

左看看右看看,心情就好了不少。

“走吧,怪冷的,咱们回去!”

“哎!”

紫月笑道。

回到室内还不及躺下。

赵君尧就来了。

进了内室,解了斗篷,挥退下人,赵君尧就拥着夏如卿一起躺在床上。

接触到他身上还未退下的寒气。

夏如卿情不自禁缩了缩身子,挪开一点点距离。

“皇上您怎么来了?”

她脸蛋上的冻红还未褪去,一双杏眼蒙上了一层水雾,看得赵君尧心里直疼。

“累了,过来歇息!”

“嗯!”

夏如卿没再多问,乖乖躺下。

赵君尧也没多说,抱着她。

二人相顾无言。

他是皇帝,他有太多无奈,夏如卿真的不能说什么。

她是妃嫔,她身上有许许多多的规矩,他也不能怎样。

所以,还是不说吧。

不过赵君尧素来是个不服输的性子。

谁要跟他叫板,哪怕拼了命他也绝不会认输。

所以……这一回,即便不是为了卿卿,他也会好好把这后宫清理一遍。

卿卿,你等着就好!

赵君尧把她的额头扣在自己胸口。

抱着她的手臂格外用力。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夏如卿快要睡着的时候。

赵君尧忽然道。

“卿卿,你相不相信我!”

用的是‘我’,而不是‘朕!’

夏如卿惊醒了,她看着他,懵懵地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相信!”

很坚定,没有犹豫。

赵君尧就笑了。

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哄着她睡了。

这一睡,她就睡到了傍晚。

起来的时候,赵君尧早已离开。

紫月很是高兴地样子,一边儿伺候着她洗脸,一边儿絮絮叨叨。

“主子,皇上来了,是好事呢!”

夏如卿勾唇一笑:“是呀!是好事!”她轻轻握拳。

赵君尧说,叫她信他,那她便信。

总有一天,她会摆脱这种困境的吧。

再等等,等她地位再高一点,就好了!

……

下午的时候,赵君尧从后宫回了御书房。

第一件事,便是叫人把夏廷风禁了起来。

夏廷风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十分坦然地进了牢房。

赵君尧又派人密不停歇地盯着他。

做完这一切,赵君尧和往常一样,坐在御案前批折子。

表面上看,这案子的进展,基本已经可以定罪了。

不过,赵君尧在等。

他在等一个事实。

“皇上,太后来了!”李盛安进来通报。

赵君尧眸光一闪,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快请!”

太后穿着枣红色的暗纹凤袍,扶着庆嬷嬷的手,自外边缓缓进来。

“皇儿!”她的声音饱经沧桑般颤抖。

“母后您怎么来了?”

赵君尧起身相迎。

见过礼,太后就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挥退下人之后。

太后开始抹泪。

先是心疼儿子遇刺,之后又诉说自己有多么的担惊受怕。

最后,太后又一再强调。

“皇儿,这件事可是大事,凶手绝不能姑息!”

“不然皇家的颜面,必会荡然无存!”

赵君尧点头称是。

“母后放心,儿子没有大碍!”

“幕后之人还在调查,等揪出凶手,朕一定会按律处置!”

按律就是诛九族。

太后眸光一闪,想到了娴嫔。

“听说……这次的凶手,是娴嫔的兄长?”

“不是!”

赵君尧解释道。

“娴嫔的兄长是御林军统领,是朕的心腹之一!凶手是他手下的人!”

“不过母后放心,都已经被朕刑拘了!”

太后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点了点头。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宫中竟藏匿了这样的人,皇儿你一定要严惩!”

太后继续强调!

“是!”

赵君尧继续不紧不慢地兜圈子。

太后后面又说了些什么,不过不管赵君尧怎么扯开话题。

她都能绕回来,继续强调一定要严惩凶手。

嗯……

赵君尧眯着眼,心说:母后,这件事您也掺了一手?

越想越像,赵君尧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最后应付了几句,叫人好生把太后送走。

……

用了晚膳。

赵君尧去了椒房殿。

皇后身子康复之后,就不比从前。

这回她十分小心翼翼,用过膳,还要喝各种补药。

所以内殿里一股药香味弥漫。

“皇上驾到!”

皇后还未卸妆,赶紧迎了上来。

“皇上!”

赵君尧摆了摆手,就在一旁坐了下来。

宫人适时上了茶,就退了出去。

皇后看着皇上,眼里都是欣喜。

这个时候来,难道是……

“皇上!您怎么来了?可用了晚膳?”

“要不要臣妾去御膳房叫些宵夜!”

赵君尧打断了她。

“不必!”

他的语气和往常都不一样,不冷,甚至,还有一丝暖。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皇后听着,都想热泪盈眶。

“坐吧!”

皇后下意识点点头,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孟珍!”

皇后表情忽然一动。

这两个字,是她的闺名,原来皇上还记得?

只是……皇上很久没叫了啊!

“皇上!”

皇后哽咽,热泪盈眶,难道是,皇上明白了她的心意?!

这时赵君尧又道。

“范将军戎马一生,为大楚朝立下汗马功劳,是父皇最信任的大臣,最得力的助手!”

“朕不想叫他以这种方式送命!”

说起来,实在有些愧对父皇!

皇后的心,就像刚从阳春三月里出来,就遇上了万年不遇的寒风,冰水从头到脚浇灌下来,整个人凉透了。

“皇上……您什么意思?”

赵君尧却已经起了身。

“没什么意思,趁着你还在宫里的时候,好好收拾东西吧!”

说完,赵君尧大步离开。

皇后眼睛里全是惊恐,任由漫天的恐惧像海水一样袭来,将她一点点吞没。

“还在宫里的时候?什么意思?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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