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送赵君尧出了门。

夏如卿重新折回来。

把桌子收拾收拾,把屋子全都打扫一遍,又把攒下来的衣服全洗了。

忙完家务,她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有些茫然。

第一次有不知所措的感觉。

第一次有这样岔路口,不知往哪儿去的感觉。

她看着赵君尧坐过的地方,整整发了半个小时的呆。

这半小时她只思考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走了,我会舍不得?”

“为什么总觉得和他认识好久了,还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为什么会对他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

难道是人民币的芬芳在加持?不会吧,自己已经这么走火入魔了?

呵!贫穷的女人!

……

“啊!小卿卿,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赵……赵氏集团,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吗?我真的可以去吗?”

雯雯激动地语无伦次。

萧萧推了推眼镜,淡定地看了她一眼。

“是!”

“是真的!”

“你瞧你那激动的样,淡定一点,别再让某些人瞧不起咱们!”

她指的是施婉心。

雯雯暗暗翻了个白眼儿。

“她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她呢!”

“不就是爹妈比别人强一些么,除了家里给的,她说不定还不如咱们!”

“我不偷不抢光明正大,也不欠她什么!”

夏如卿无奈一笑。

“既然都不喜欢她,咱们以后就不提她!”

“下周就要出去了,咱们就得抓紧办护照!”

“还得收拾东西,准备攻略,难得出去一回,别被有些人坏了心情!”

“对对对!”雯雯猛地点头。

“小卿卿说得对!咱们赶紧收拾东西!”

……

赵家别墅里,施婉心也很高兴。

以前的阿尧从来没有主动带她出去过,更别提带她去旅行。

如今未婚夫突然转性,沉浸在甜蜜恋情里的她,根本无暇思索这有什么不对劲的。

赵宗庆也没觉得儿子不对劲,即便真和以前不一样,那也是车祸导致的,他心里只有万分的愧疚和心疼。

至于赵家其他人,诸如施月淑和赵钧其之类,更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

即便前后不一样,他们也只觉得是遭遇大难,劫后余生而已。

除了面对赵君尧时万分心虚和百万分的恨意之外,再也没其他多余的感情。

所以赵君尧换了芯子这事儿,除了夏如卿之外,无一人知晓。

……

接下来的一周,施婉心都在欢欢喜喜准备出国的事。

这可是阿尧第一次主动邀请她去旅行,所以一应事宜全都是她亲手准备。

而赵君尧这边,他没什么好准备的,自有助理帮他备好一切。

倒是夏如卿那边。

因为有好多事不懂,赵君尧专门带了助理来帮她。

“你自己来就行了,还带什么助理!”她有些无语。

赵君尧则一摊手。

“我也不懂,我自己来就帮不了你了!”

夏如卿恍然点头,趁着助理出门不在时便朝他笑道。

“看多了你这西装革履满身大牌的样子,我都快忘了你的身份!”

赵君尧走到小房间的窗前负手而立,没有回答她,而是淡淡道。

“总有一天,我会查清楚一切!”

“我终究不属于这里!”

夏如卿想到他要离开,莫名有些伤感。

“实不相瞒,我以前真的觉得你是个神经病!”

现在不这么认为了,她却开始心疼,甚至还有点儿淡淡的……不舍?

赵君尧没说话。

对着窗外看了良久,他忽然启齿道。

“你现在应该不缺钱,为什么不从这里搬出去?”

夏如卿一愣,随即道。

“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

“这里虽然很破,但收拾收拾还是挺干净的!”

“尤其窗外那棵巨大的梧桐树,夏天翠绿翠绿的很漂亮,秋天叶子变黄以后,也特别美!”

有一种乡下的感觉,更有一种亲切。

“原来你喜欢这些!”赵君尧挑眉。

“是啊!从小就喜欢!”

“以后等我有了钱,一定要包下一大片农场,种上各种各样瓜果蔬菜,然后再盖一座庭院!”

“前面种葡萄架,再撘个秋千,后面就挖个池塘,养养鱼什么的!”

“院子周围再围上篱笆墙,种上牵牛花……”

“对了,我的屋子一定要用石头盖,再要尖尖的屋顶,如果可以,再来个烟囱做装饰哈哈,想想都好玩儿!”像住进童话里一样。

看着她言笑晏晏手舞足蹈地说着,眼睛里布满了星星,他万分不解。

可即便不解,他也感觉出来她有多喜欢这样的生活。

还有,这双眼睛竟熟悉至此,好像他在哪儿见过!

是的,没错,是见过!可是……在哪儿呢?

“喂!你盯着我眼睛干嘛?”夏如卿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赵君尧猛然回神,他轻咳一声将头瞥向一边。

“没怎么?”

“闲来无事,不如我们去我出事的地方转转如何?”

赵君尧岔开话题。

夏如卿不解:“你不相信警察局??”

赵君尧淡定点头:“没有!”

“只是去看看而已!”

“那……好吧,你等等,我找找车钥匙!”

夏如卿转身拿起包,然后收拾了一下衣裳,和赵君尧一起出了门。

……

路上的场景十分熟悉,仿佛回到了他刚来的那段时间。

她出去工作,他出门跟着她,两人经常一路走一路吵架。

现在不吵架了,竟也没有别的话要说。

半晌,夏如卿提醒他。

“你带的助理怎么办?他出门替我办手续,要是回来找不到我们……”

“没关系,找不到他会离开的!”

“好吧!”

三两句对话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小卡车缓缓行驶,不知不觉已经接近了出事地点。

赵君尧的心也莫名开始慌乱。

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这么慌张的时候,就连当初父皇命在旦夕岌岌可危,他即将登基,他都没这么慌。

“为什么?”

夏如卿也很不解。

“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你忍忍,快到了!”

赵君尧则捂着胸口,面色更为不佳。

“停!”

“快停下!”

越接近某个地点,他的心口越疼痛,就像有一把匕首在里面死命地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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