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完,又匆匆回到衙门处理公务,到了快出宫回府的时候,一名太监找过来,说皇上留膳。

裴今宴只能留下,陪皇上一同用了晚膳后,继续谈此事。

终于说完,皇上又要见萧质子,于是,太监又去瑞阳宫,把萧质子召来……

裴今宴从没想过,某一天,他会因为说话而身心疲惫。

因为从前他不用揣摩圣意、不用哄皇上高兴,但今日……他都做了。不仅如此,还要时不时表现得情绪激昂、感激涕零。

他第一次了解到,佞臣也是不好做的。

好在,后来终于放他离开。

因为临近子时,时间太晚,他猜想明妆也已休息,所以没急着赶路,便在府中慢慢走着,让紧绷一天的心弦放松下来。

他猜想雁声院的大门肯定关了……没关系,他在门外站一会就行。

但当靠近时,却惊讶发现院门上面挂了两只大大的灯笼。



从前大门上只挂一只很小的灯笼,今日为何挂两个?还那么大?

裴今宴走近后,更是吃了一惊,同时也知道为何要挂两个大灯笼——为了让外人能看清,门上贴的纸、纸张上的字。

却见白底黑字写着:若是裴将军,请直接推门进入,门未锁。

裴今宴平静的心,重新翻腾起来。

白日里紧绷冷峻的面容,此时有着控制不住的笑意吗——她在等他?还没睡?无论睡与不睡,他都满足了。

想着,他轻轻推开门,又悄悄进去。

院落一片安静,但到处悬挂了灯笼。

灯笼不大,既不会亮如白昼,又能让人看清。

他抬眼看去,却见她的房间还亮着灯。

穿过小院子,裴今宴见门虚掩,便轻轻推开。

在靠近苏明妆房门有一张可拆卸的小床,上面呼呼睡着一名丫鬟,是习秋。

他差不多能猜到,为何让习秋来守夜——因为开了院门,哪怕国公府很安全,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进来什么不轨之人,习秋会武艺,到底还是能提防一些。

可惜,某人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习秋人心大睡得香。有人靠近,她也未察觉。

裴今宴好笑地看了一眼,便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

人还未进去,就见女子穿戴整齐,坐在桌旁看书。

苏明妆听见门开,抬头看去,当看见来者时,笑着起身。

正要说话,却见男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门旁的小床。

苏明妆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又笑着招了招手。

裴今宴便进来房间,关了门。

“你还没休息。”他轻声问。

苏明妆,“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她一想到,白天裴今宴还不知承受什么流言蜚语,她如何能睡着?

无论多晚,她都要等着,看上一眼。

裴今宴靠近,伸手熟练地覆在女子额头上,入手一片温凉,“还好,不发热了。”

苏明妆笑着将他手,从额头抓下来,却未放开,“你太小看庄老的药了,庄老听说我生病,把他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掏了出来,几乎可做到药到病除。”

裴今宴这才想起,她服的药,大有来头。

“你是去哪挖出来,庄益这个人?他的药是真好!现在已经供不应求了,前些日子太医院的人还跑来问我,问庄益药铺是不是国公府产业。”

“你怎么回答?”

“自然否认,庄老一生想出名,若说药铺是国公府产业,只怕太医院的人会以为,药铺生意火红,可能有水分。”

大半夜的,苏明妆真喜欢聊什么药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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