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将他包裹得越来越紧,紧到难以喘息,好似整个人深陷蜘蛛洞里,或者沉入水下。
而他身体里那个随时想冲出来的野兽,也在挣扎。
他吓得急忙伸手一拉……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明德帝吓了一跳,急忙扭身躲避!
裴今宴惊得心跳都停了,立刻起身跪在地上,“陛下恕罪,末将罪该万死!昨日末将没睡好,胳膊有些抽筋,刚刚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下。”
“……”明德帝。
门口的吉公公吓得差点要拉门喊人护驾——谁能想到,北燕第一忠臣,差点袭君!
裴今宴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末将不敢欺君,是最近发生之事太多,所以末将睡眠不佳……”
明德帝回忆其动作,好像并非袭击,便道,“原来如此,无妨,一会你去太医院看看。”
“是,皇上。”
虽然这么说,但皇上还是起身,换了个远一些的位置。
坐定后,明德帝便是正色道,“说正事,朕知晓整件事闹了出乌龙,但女子清誉开不得玩笑。现在因为你们夫妻,满城谣言风雨,顾翎羽好好的姑娘清誉受损,所以朕认为,这件事作为男人,你应负起责任。”
裴今宴努力控制自己别发出古怪行为,肌肉绷得隐隐作痛,“请皇上降罪。”
明德帝摆了下手,“不用降罪,你择日去迎亲,娶顾翎羽为正妻。”
裴今宴想也没想,直接起身跪在皇上面前,“末将罪该万死,但末将无法娶顾翎羽。”
明德帝就知道他会这样,但还是佯装愤怒,一拍桌子,“你把人家名声搞坏了,你不娶谁娶?你让人家姑娘一辈子嫁不出去吗?”
裴今宴不卑不亢,“请陛下明鉴!顾翎羽的名声与末将无关!当时锦秋节,内子并未招惹顾翎羽,是她先把内子叫到湖畔,生生扣一顶栽赃帽子!末将还没和她算账呢!
还有,锦秋节后,她屡次来找末将,末将已经明确拒绝避嫌,但她非要守在门口。后来末将怕引人误会,故意选人多的地方对话,末将何罪之有?
从始至终都是她不请自来、死缠烂打,凭什么末将对她负责?若是这样,是不是以后随便传个谣言,末将就得娶个人?”
“放肆!”明德帝又狠狠拍了桌案,“瓜田李下,如果你没错,为何传出她和你的谣言,而不是她和别人的谣言?”
裴今宴强忍住自己冷笑的欲望,面色严肃地回答,“原因,难道皇上不知?这谣言是从何而来,难道皇上真没想明白?武王先是造谣内子与锦王暧昧,又造谣末将与顾翎羽暧昧,旨在拆散我们夫妻。或者,陛下想看我们夫妻和离?”
明德帝被震惊在椅子上,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男子。
这是第一次,裴今宴对他用这种口吻说话。
别说裴今宴,便是其父亲,也素来忠心耿耿!裴家世代忠良,何时这般大不敬过!?
明德帝额头青筋暴起,冷冷道,“今宴,朕一向器重你,甚至将学谋略的机会都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朕?你真是令朕寒心!”
裴今宴想到有可能丧失追随荒谷老人学兵法的机会,心中隐痛,语调软了些许,“末将对陛下忠心日月可鉴,但末将对婚姻的忠诚也如此,末将不愿意背叛忠诚。”
其意是,他若忠诚,两者都会忠诚。
相反,那对皇上忠诚,也会出问题。
明德帝气得脸色发青,直言不讳道,“那顾翎羽多半对你有意,加之清誉受损,而武王世子尚留正妻之位,若是被他们有机可乘……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