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天不需要你们值夜,雅琴等人回雁声院,南风回偏房。如果裴将军半夜醒来需要帮忙,我去偏房找你们。”
南风担忧,“这……”
他也为难地看了一眼雁声院的丫鬟们,不知如何是好。
正常来说,有夫人的院子,是不能有小厮住下的。
苏明妆道,“将门世家,别纠结这些细节,你们去吧。”
众人见夫人坚持,只能听命离开。
……
深夜。
睡梦中的裴今宴觉得很热,便把被子拽开,只穿了里衣继续睡。
但又过了一会,发现依旧很热。
便一边睡着一边把上衣脱了。
一旁被惊醒的苏明妆,“……”
因为担心他半夜呕吐,或者有其他症状,苏明妆并未像寻常夫妻那样女子睡在外面,而是让他躺在床外侧。
又为照顾,所以房间内未熄灯,帷帐帘子只放了一半,方便光线进入。
苏明妆看得很清楚,男子臂膀之上犹如铁铸铜浇的结实肌肉。
她暗暗惊讶,
他平日里穿便袍或官服,身材比普通男子高大魁梧许多,但因为他久晒不黑的面皮,以及冷然俊美的容貌,有一些欺骗性,会让人误以为他是清秀小生。
但脱了衣服,露出肌肉贲张的身躯,她才意识到,他不若表面那样文雅。
男子还在睡着,呼吸匀称绵长。
苏明妆却看得面红耳赤,急忙把被子拉起来盖在头上,劝告自己快睡下。
又过了一会,还没等苏明妆有睡意,身旁的人又动了起来。
她好奇看去,却发现他在……脱中裤?!
一边脱,好像还一边不耐烦地嘟囔,“怎么……这么热?”
“……”裹着棉被的苏明妆。
看着男子脱中裤,苏明妆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是好。
制止?
把他吵醒怎么办?他明日还要入宫当差。
不制止?
谁知道他一会会不会继续脱?脱光了还不盖被子,让她怎么办?
就在她矛盾时,却见某人的中裤已经被脱,还顺便踢到床下。
那条修长健硕的腿,干脆就耷拉下床沿。
苏明妆舒了口气,默默蒙上被子,告诉自己——两人是正经夫妻,拜过堂的,没什么可难堪。
但就是……
莫名其妙,会古怪。
她在黑漆漆的被子里思索,古怪何来,好一会才想出来——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想象里,他或冷然严肃,或者神情厌恶,都没有这般光溜溜的模样。
突然,脱了中裤的某人又动了。
苏明妆吓了一跳:这是……要彻底全脱了?
睡梦中的裴今宴察觉很热,朦朦胧胧想着:多半是因为喝酒吧。
他掀开被子,脱了中衣裤,依旧没解决问题,便努力睁眼。
当睁开眼的瞬间,看见半垂下的帷帐帘子,敏锐察觉到不对。
正要翻身跳下床,鼻尖闻到一股经过名匠调配的熟悉熏香,突然意识到什么,瞬间肌肉绷紧,僵在原地。
苏明妆拉开被角,见男子星眸圆瞪,满脸震惊、难以置信。
“那个……抱歉,你今天喝多了,我又担心你,所以……很是冒昧,私自留了下来。”
裴今宴急忙把被子拉进来,盖在身上,想张口说话,却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因为酒醉,喉咙嘶哑得说不出话。
苏明妆见状,立刻起身,“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裴今宴艰难挤出来——大半夜,他怎么能让她服侍?
苏明妆噗嗤一笑,“你放心,我没脱外衣。再说,你现在的穿着……不太方便起床。”
“……”
他现在什么穿着?明明什么都没穿。
一想到刚刚半梦半醒间,当着女子的面脱衣服,他就汗颜——果然,当初她说得没错,他就是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