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阅微堂天已经亮了,我邀请他们两个进来坐坐,当我推开门,看到桌子上摆着一碗已经成坨的方便面,心里顿时感受到一股暖流,自从爷爷去世以后,还从没有人给我做过一顿热饭。
林茹听到我的声音,匆匆跑到二楼楼梯间,惊喜道:“你回来了!”
我向她挥挥手,林茹还穿着整齐的衣服,我心里微微一酸,莫非她一夜未睡?
“没事就好。”她向我点点头,看到有客人来,很不好意思,转身匆匆跑去上楼。
她的语气无处不充斥着浓浓的关切,秦寿却目不转睛盯着林茹的背影,感慨道:“渍渍,真是极品啊,可惜了。”
我有些不悦:“瞎看啥,信不信我改你的风水,让你倒霉一段时间?”
“卧槽,小爷不过是看看,又看不坏!再说了,我是说她是练武奇才,这身材步伐,如果从小学习我秦家洪拳,一定很厉害的,所以我才说她可惜了。”
秦寿愤愤不平,听得我有些尴尬,李战忽然问我是不是龙门的人?
秦寿说:“这小子算是唯一拒绝龙门邀请,却还活得很好。”
“哦?”李战颇为意外。
秦寿说:“你也不用多想,他是相门唯一的传人,有点特权也是正常的,听我老爹说,麻衣派有一门绝学,不仅能算命看卦,还能改天换命,你好好求求看,让陈正给你算算什么时候升官。”
李战笑道:“当官还是算了,每天在外面跑跑,四处还能办案,这样的日子多充实。”
我观李战的面相“伏犀骨”位置高隆,能够担得起官运,若骨骼不够贵气,一辈子也当不了官。
我没有把自己看出的事情告诉他,毕竟,老祖宗定下道不送卦的规矩,贸然看相指点迷津,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李战又说:“谢谢你陈正,这次帮我破了这么大的案子,真是英雄出少年。”
听他的恭维,我心里清楚,这话肯定还有下文。
没等我客气几句,李战又说:“我来这边也是追踪一起女生宿舍杀人案,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希望能帮着我一起去参谋参谋。”
秦寿站起身说:“对了,战哥是特殊案件调查局,你如果跟着战哥在一起,也算为日后积累了资历。”
之前就猜到过,一旦和官方打过交道,这事情准没好。
把李战的电话号存下以后,我说要准备出一趟远门,回山东老家,案子等回来再研究行不行?
李战认真道:“也好,三年的时间我都等了,不差十天半个月的,等你回来以后给我打电话。”
秦寿说:“我也该回京城了,此行一别,我在京城等你归来。”
听了他的话,我倒是不以为然。
当初被龙门排挤出京城,再到我爷爷汉奸的身份,甚至天师府都在明面上给我下了必杀令。
如今我无非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那些大人物会一步步将我逼到某种处境,进而可以名正言顺代替他们做某些事。
而在大雨来临之前,我要做的便是提升自己。
二人前脚刚走,林茹站在楼梯间处看着我,眼神带有着一丝惊愕。
“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
我笑着说:“多亏同行衬托,走吧,带你出去溜达溜达,买点东西陪我回一趟老家。”
“见家长吗?”她俏皮笑笑。
“我就自己一个孤家寡人,看到我,你就见了全家,去不去,我请客!”
林茹特别开心,告诉我她要回去换身衣服,欢快雀跃的模样好像个小孩子。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桌角摆放的炼妖葫竟微微颤动了一下。
记得我一共收了八只伯奇,莫非其中有一只认识林茹?
没有等我去验证的时候,阅微堂的门再度被人推开。
回过头看着眼前站着身材高挑的美女,心里有了微微触动,正是陈怀珺,那个苦心渴望能攀上天师府的女人。
“你不敲门进来,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陈怀珺很意外,又说:“被天师府下达必杀令,你还敢回来?”
“说完了吗?”
我不想再和她多言,心如蛇蝎这句话或许对她而言并不为过。
陈怀珺听我送客的语气,谁料她竟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环顾了一圈:“这里变化很大。”
“陈正,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
林茹兴冲冲地跑下来,看到陈怀珺时微微一怔,问道:“这位?”
“你好,我是他前未婚妻。”陈怀珺打招呼。
女人独特的攀比情绪在空气中发酵,林茹竟然一把挽起我的手臂,好似急切在宣誓主权,含笑间带有一丝敌意,说道:“我记得这里可没有你的东西。”
陈怀珺轻笑道:“你不用紧张,陈正也就在你的眼里是个宝贝罢了,我来这儿是想看看他有没有活着回来,还有,我爷爷去世了,葬礼你来不来?”
去世了!MD,陈俊义那个老贼,我母亲的大仇未报,他自己倒是先死了。
陈怀珺又说:“除此之外还有一事,天机符,你可不可以送给我?”
我都傻眼了,这简直就像退婚还来要彩礼!
太无耻了!
更让我无奈的是大门外竟又走进来一位天师府的道士,身穿黄色戒衣,此服饰只有受过天仙大戒才可以穿,借此彰显自身实力不凡。
而天师府是火居道,可以娶妻生子,脱下这身道袍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陈怀珺说:“这位是天师府嫡系张翰卿。”
我说:“我不认识,但没经我的同意就进门的习惯有点不好。”
张翰卿冷笑道:“不要以为侥幸逃过老天师下达必杀令就没事儿了,天师府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地方!”
我轻轻碰了下林茹,告诉她不要紧张,对张翰卿说:“三个数,不走你会后悔。”
“狂妄之徒!”
“算了,还是别数了,太麻烦。”我对着墙壁上的两幅画说:“都有人上门来挑衅了,你们两个不出手,是在谈情说爱吗?”
话音刚落,房间弥漫一股恐怖的威压,我的身后浮现出一龙一鬼两道身影,张翰卿脸色骤变,青龙与鬼王还不曾真正出手,张翰卿口吐鲜血,玩了命似的,掉头就跑。
狼狈的模样,让林茹笑得前俯后仰,而陈怀珺却像吞了苍蝇一样难看,她脸上挂不住,没向我道别,便匆匆离开阅微堂。
而我事后给青龙古画和那一卷仕女图分别上了一炷香,表示感谢,便拉着林茹离开家中直奔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