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给我滚起来去外面守着，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许他进屋！！！”
伴随着一道炸雷般的吼声，呼呼大睡的周向红一群人纷纷被惊醒。
“我靠！爸，你这是喝了多少，脸怎么这么红？”
周向红睁眼一瞧，浑身一激灵。
门口站着林卫东，周波，胡主任三人。
林卫东一切如常。
周波和胡科长面红耳赤，双眼通红，双手不停地颤抖。
怎么看，都像是喝了假酒。
“赶紧出去守着！！！”
周波和胡科长心有灵犀，一块动手赶人。
三下五除二，屋内只剩他们三人。
紧接着，二人用力咽了咽唾沫。
只见林卫东将装钱的皮箱放在床上，随手打开上面的扣子。
“老胡，你是财务科长，你先来。”
“老周，你是带队副厂长，你先来吧。”
“要不一起？”
话音落下。
二人一块冲向皮箱，带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小心翼翼将里面的全部美元拿出来。
一人一捆，一张张地数了起来。
经过林卫东的一番赌咒发誓，周波二人暂时相信这是外商给的定金。
皮箱里一共放着49沓美元。
一沓100张，每张100面额。
4900张票子，二人整整数了一个晚上。
交叉数，反复数。
一个人数，一个人监督。
二人小心翼翼的样子。
林卫东既觉得有趣，又感到心酸。
没办法，穷怕了。
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还都是绿油油美刀。
换成你，你也懵。
“没错，真是49万美元！！！”
“卫东，那个什么海鸟国，未来真的还要大量采购食品？”
周波和胡科长数了一夜钞票，非但不觉得疲惫，而且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
林卫东倚在床上低头打盹，随口道：“嗯，只多不少。”
“发了！！！老胡，咱们厂这回大发了！！！”
“老周，我建议马上走，返回京城开会讨论后续的事情，外商把钱都给了，代表他们是真想买我们的食品，到嘴的鸭子绝不能让它跑了！”
“老胡，英雄所见略同，我现在就去订火车票。”
“不不不，火车不安全，飞机，咱们坐飞机回去！！”
胡科长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自顾自道：“创汇几十万，不，上千万美元，向当地申请三张机票，我看谁敢说个不字。”
周波听后拼命点头。
纵然到现在二人都不知道，林卫东到底准备卖给外商什么食品。
可是和白花花，呸。
绿油油的美元比起来。
就算外商想吃天上的龙肉，191厂都能用高射机枪给它打下来。
高射机枪打不下来，就上 65式37毫米双管高射炮。
回头看着昏昏欲睡的林卫东，周波压低声音说道：“老胡，你在这里守着，我拿合同去联系广交会经贸办，让他们出手续，就算是磨，也要磨出三张机票！”
“阿嚏！”
广交会组委会办公室。
现任广府经贸办主任的秦文聪一连打了数个喷嚏。
秘书关切道：“主任，要不要我叫驻场医生过来给您瞧瞧，今年春节广交会成交额不理想，主要还是受到国际局势影响，中东改朝换代，导致全球油价居高不下，这是我们所不能控制的。”
“您千万别因为这件事情着急上火，伤了身子。”
“唉。”
秦文聪起身找来毛巾擦了一把脸，点燃香烟抽了起来。
今年一月，龙国和白鹰国建交。
料到春季广交会将出现大量白鹰国商人，秦文聪打了十几分报告，大事操办春节广交会。
万没想到。
时间来到二月份，白鹰国在中东最重要盟友垮了。
一声炮响，盟友变仇人。
三月份，全球油价飞涨，引发了空前的经济危机。
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过来赴宴的客人却寥寥无几。
随的“份子钱”，一个比一个少。
距离广交会结束还剩几天，总成交额仅有2100万美元。
和去年的春季广交会相比，整幅仅有三百多万。
即便距离春季广交会结束还有几天，成交额也很难突破2500万美元。
“主任，上级会……”
“小刘，你就别再说宽心话安慰我了，今年不但成交额增长不尽如人意，进出口差额同样惨淡。”
见秘书还想再说，秦文聪摆了摆手。
相比于去年，今年的出口额数量更低。
2100万美元的成交额中，六成属于进口额。
当了五年的广交会总负责人，秦文聪深知国内商品严重缺乏竞争力。
面对西欧，小日子，白鹰国的各类商品。
国产企业没有一个能打的。
又由于白鹰国和龙国建交，放宽了针对龙国的《巴统协议》。
许多曾经的管控商品，可以适当地卖给龙国一些。
进而导致今年的进口额大幅增加。
工业五金类商品比不过西方也就罢了。
就连衣服鞋帽，小型电器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几年下来，广交会都快成了外国企业的商品展销会了。
战场上，面对敌人飞机大炮，秦文聪都不会感觉畏惧。
可是一想到龙国商品和外国商品的差距，内心必然会生无比的绝望。
“咣当！”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撞开。
一名中年干部慌里慌张地冲进办公室，开口说道：“秦主任你好，我是京城机械厂副厂长周波，我们厂三张返京机票，劳烦你开个手续。”
“……”
看着眼前这些不速之客，秦文聪和秘书小刘面面相觑。
京城企业都是这么豪横吗？
张口就要机票，还尼玛一次性要三张。
这人是不是将机票当成公共汽车的月票，想要就能有？
刘秘书开口婉拒道：“周副厂长，这个手续我们不能开，经贸办是服务外商的机构，只给外商开手续买机票，国内企业……”
“啪！”
周波也不废话，掏出合同一把拍在桌子上。
“秦主任，我们和外国官方签订了总金额一千万美元的出口合同，对方拿出49万美元充当定金，这算是外事工作吧？”
“周副厂长，你再说一遍，是出口还是进口？！”
秦文聪“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上面写着呢，商品出口。”
周波平生第一次感觉这么爽，指着合同上的印章说道：“这是海鸟国商业部的官方大印，承诺向我们厂进口大批商品。”
秦文聪和刘秘书低头观瞧。
上面确实有外国公章。
海鸟国是哪个国家？
京城企业能耐都这么大吗？
和对方的商业部签署出口合同，这是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