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苏黎穿一条长齐脚踝的白色连衣裙,炎炎烈日下,小姑娘漂亮的脸蛋被烈日晒得粉粉的,仿若怒盛的芙蓉花一样。

那天高一的新生乌泱乌泱站了大半个操场,可他眼里唯独看见的,只有苏黎。

因此,趁着开学典礼结束后,他主动凑到苏黎面前去,结果人家小姑娘对他避之不及,接着他又听班里其他女生讨论苏黎身上的裙子一看就不合身,也不知是穿的谁的。

正是因为苏黎先将他视为洪水猛兽,他这才起了欺负小姑娘的心思。

特别是当他得知苏黎的父亲去世,母亲又对她极为嫌弃之后,欺负起苏黎时完全没有任何顾虑。

那时的苏黎完全就是一个受气包,被他欺负后连哭都不敢哭出声,只敢默默趴在自己桌位上抹眼泪。

可是,那件事都过去了那么多年,司建明哪里想得到自己竟然会栽在当年的受气包手里。

胸口的疼痛让他低咳了两声,外面的争吵声好像越来越大的,听声音外面的人好像在开始搬东西,因为爷爷嘶哑的阻止声会时不时传到司建明耳朵里。

司建明一动不动躺在逼仄的床底,泪水一行接着一行从眼角滑下去。

等外面的那些人离开后,他得赶紧劝母亲带着他离开燕京,随便去哪都行。

现在家里没了父亲那根顶梁柱在,他们继续留在这怕是连生存都有大问题,谁叫他过去与人结了那么多的梁子。

司建明刚想着应该没人会来到保姆的房间搬东西,可下一秒,一声巨大的踹门声响起,随着保姆房的房门被踹开,有人通过地上的呕吐物发现了躲在床底的司建明。

“靠,我就说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看到司家少爷的,原来是躲到床底下去了。”

“不是吧,我看看我看看。”

“焯,不是都说司家少爷向来都是在咱们燕京横着走的主吗?今天这出场方式有点特别啊。”

“狗屁的横着走,他算个什么东西,最多欺负欺负街头那些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子。”

“呵呵,你说的是,不然也不会躲到床底装死了。”

司建明虽然没被那众人从床底给拖出来,但那些人刺耳的言语早将他刺激得咬牙切齿。

等家里彻底被搬空,众人嚷嚷着甩手离去,司建明才从床底慢慢爬出来。

他刚将头探出床底,头上立刻挨了重重的一脚,接着是母亲呼天抢地的哭喊跟爷爷的破口大骂。

“……咱们司家哪怕断子绝孙,也绝不要这种怂货传宗接代,当年要早知道你生的是这么一个玩意,刚在他出生时就该将他掐死的,省得将我司家连累成现在这样子。”

司建明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几乎没怎么进食,开始回到家里好不容易吃了点东西开始又全都吐了。

现在他硬生生挨了爷爷一脚,此刻整个脑袋都嗡嗡的,耳朵里像是钻进千万只蜂子。

司母见自家儿子被公公踹了一脚后整张脸都白起来,赶紧过去将司建明一把护在身后。

司老爷子见状怒气冲冲转身离去。

司母等公公走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着求司建明,“建明啊,你去霍宅求那个霍太太去,不然你爸爸这辈子就完了,咱们这个家也完了。”

——

一场秋雨,让燕京的气温急剧降低,苏黎一大早就从柜子里找出小叔叔的厚外套跟西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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